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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李先生帮着照料家人,他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陈润威知道他心情不好,因为他连午饭都没吃,连忙岔开话题:“李先生,我们准备好了,明天一早兵分两路,韩参谋留在海防,我去河内。想方设法动员,能撤走一个是一个。”
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更何况河内、海防及周边有数以万计华侨。
该怎么做路上已经交待过,李为民微微点了下头,再次叮嘱道:“河内两所华校的校长我刚联系过,他们会全力协助。工作一定要细,一定要有耐心,毕竟故土难离,说走就走不是所有人能做到的。”
商人、医生、教师、工人只要有文化、有一技之长的华侨,都在必须南撤的范围之内。这个任务不是一点两点重,好在有足够时间和足够的人力财力。
陈润威再次保证了一下,韩参谋则流露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李为民拍了拍他胳膊:“少校,有什么话直说,这里又没外人。”
他明天就回西贡,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韩烁深吸了一口气,直言不讳地说:“李先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内地和朝鲜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卑职以为一些事情不能不防,不能不未雨绸缪地做一些准备。”
他是搞情报的,据说很厉害,在侬区抓过不少渗透进去的越盟分子,其中包括替越盟做事的华人。
李为民依稀猜到他到底想做什么,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李先生,跟越盟交这么多年手,卑职对他们非常了解。他们不会满足于半壁江山,要么乘胜追击,要么休养一段时间再挥师南下。这次有您提醒,我们能逃过一劫,下次呢,下次谁提醒”
韩烁摸了摸鼻子,接着道:“他们组织严密,我们撤走容易,想回来就难了。如果您没意见,如果您能提供一点经费,我就能在撤走之前做一些准备”
这件事太敏感,知道太多没好处,陈润威立马干咳了两声,拉开门道:“李先生,韩参谋,我去隔壁看看弟兄们,你们谈。”
“去吧。”
“是”
陈润威走出房间,韩烁顺手带上门,继续道:“人不是问题,侬区有许多孤儿,侬人、客家人连越南人都有,他们跟越盟有血海深仇,肯定愿意留下。只要有足够时间培训,足够时间安排,就可以编织一张情报网。有自己的情报网,越盟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可以早做准备。”
有点意思,缺得就是他这样的人才。
李为民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紧盯着他双眼问:“少校,你在越盟那边是不是已经安排了人”
长官们说了,今后全听他的,韩烁坦诚相告道:“确实有几个,但全在侬区周边,并且在越盟内部地位不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侬区四面受敌,如果不在敌方安插几个探子那才怪呢。
从内心来讲,李为民不认为像军统在解放军攻占前那样安排几个特务潜伏能起多大作用,不过这种事做肯定比不做好。毕竟正如他所说,撤容易,想派人回来就难了。
他略作权衡了一番,沉吟道:“少校,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经费不是问题。但我认为短时间内不会发生大战,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威胁到我们华人,所以留下的兄弟要做长期潜伏准备。归纳起来十二个字:只潜伏,不联络,待战事,起奇效”
建议能被采纳,并且能看这么远,韩烁真有些刮目相看,不无兴奋地说:“李先生放心,卑职一定安排好,一定不让您失望。”
越盟杀起人来可不管你到底是不是特务,手里有没有掌握证据,留下的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李为民还是有些不放心,低声叮嘱道:“考虑周密点,尽可能让留下来的兄弟单线联系,绝不能暴露一个牵出一群。”
“我会注意的。”
想到天朝隐秘战线的那些先进经验,李为民接着道:“千万别设什么地下电台,太容易暴露,就算设也只能作为万不得已的应急联络方式。往往最笨的办法反而是最好的办法,可以把香港作为联络点,成立一家公司,扶持一个爱国越侨。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多捐点钱,打造一个红色资本家,能跟胡志明、武元甲说上话的那种。光明正大来,带着情报走,顺便帮助越盟走私一些紧缺的战略物资,甚至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或许连经费都能帮你赚回来。”
有钱人搞情报就是不一样,真大气
韩烁越想越有道理,由衷地说:“李先生,您这个主意太好了,我们可以做几手准备。比如爱国越侨不碰情报,让随从或伙计去取,这么一来就算暴露了也可以推脱。”
“你是专业人士,你看着安排。总之,要想方设法控制风险,要对潜伏下来的兄弟负责。”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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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安全归来
c-47运输机安全降落在跑道上,大少爷安全归来,刘家昌终于松下口气。
桑德森教授一起来接机,同机乘客又多是从海防来的潮州老乡,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简单打了个招呼,把一起转运来的三个伤员搀上车,然后带潮州老乡回堤岸安顿。
带去的保镖全留在侬区,黄亚生将军安排的护卫又全留在河内和海防,他身边只剩下林嘉生一个文弱书生。西贡一样不安全,刘家昌自然不会视而不见,走之前把阿成留了下来,同时给他留下一辆车。
桑德森四十多岁,并且是一位教授,在他眼里身边这位有钱的越南小伙子就是一个学生,一上车就一脸不快地说:“天啦,你怎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抱歉,我只是去处理一点私事,生意上的事。”
“生意上的事,那鬼地方有生意吗”
桑德森教授冷哼了一声,摘下极具越南特色的“绿帽子”,没好气地说:“李,别忘了我们是搭档,我向驻扎在那里的使团打听过,你去的是侬族武装聚居区,护送你回海防的也是侬族军队。而琰先生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军队支持,你此行的目的不言而喻。”
真会联想,李为民装出一副尴尬的样子问:“教授,您猜到了”
“不光我,全使馆的人几乎都猜到。为此,我受到大使先生近半个小时责难,他大发雷霆,不断重申他才是合众国在越南的最高首长。未经他允许,我们不得从事任何与政治或军事有关的活动。并警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发生类似事件,使馆将不再提供领事保护。”
“我本来就不是美国公民,他确实没这个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