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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间归属征东府较早,在这片地域之上,征东府的统治基础已经深入每一个角落,同样的,预备兵役制度也在这里生根开花,虽然那霸只有五千正规部队,但在乡间,在田野,在山里,有着无数的民团在一些退役老兵的带领之下,展开对齐军的骚扰作战,或袭击粮道,或设伏付击斥候以及小股的齐军,这些针对性极强的小打小闹虽然不会伤了齐军的元气,却也让齐军士气低落,随时随地都得担心自己的安危,亦让霍思危头痛不已,到最后,士卒不上一百,基本不会出去
田单希望霍思危能够从河间打开另一条通道,但霍思危却在河间陷入到了全民作战的汪洋大海之中,举步维艰,对面的那霸,却战却退,一路退向河间郡城,看起来霍思危节节取得胜利,但身为大将的霍思危心中清楚,对方不是败退,而是在有计划的一步步后撤,自己每前进一步,都是在向游涡中心踏出一步,愈向前,阻力愈大,而自己遇到的困难也会愈多
是向前,还是就此止步,等待田相那边进一步的命令,霍思危有些彷徨,毕竟自己只是一只偏师,手里只有万余兵马,很难对河间实施普通的占领和攻击
霍思危终于等到了田单的命令,但当他看到那个浑身伤痕累累,衣裳褴褛有如乞丐的信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听着信使带着绝望口吻的叙述,看着田单那封几乎是孤独一掷的命令,霍思危几欲昏倒在地
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地步近二十万齐军自齐国出发之时,何等意气风发,一路攻城掠地,不费吹灰之力便攻占了燕国都城,那是何等的锐气难挡,这才过去了多久,便在辽西折戟沉沙,陷入了绝境
"霍将军,田相命令你,不惜代价破坏河间郡的一切,如果能穿过河间,直逼积石,则是最佳,如此便能最大程度减轻主力所受的压力,为主力与敌决战并取得胜利,加上重重的筹码田相说,以霍将军的能力以及霍将军对齐国的忠心,定然能将此事做得完美"
霍思危咽了一口唾沫,脸色沉重之极,并没有因为信使的溢美之辞而慷慨激昂,他盯着信使,沉声问道:"你是从琅琊那边过来的是吗"
"是,将军"信使不安地低下头
"既然是从琅琊过来的,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琅琊难道不是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么"霍思危逼问道,"说,琅琊出了什么事情,这些日子,我派往琅琊的信使,全都有去无回,是怎么一回事"
信使迟疑半晌,终于开了口,但说出来的消息,却又让霍思危如同五雷轰顶
"田富程将军带着琅琊的全部齐军,已经撤出了琅琊,现在琅琊郡已经完全落入征东军的控制之下,小人一行本来有十余人,但最后侥幸过来找到将军您的只有我一个人了,其它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捉住了"
田富程跑了霍思危颓然坐下,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还有挽回的余地吗他抬头看着信使,心中一时犹豫难决,如果自己再不作出决断,只怕自己的下场也会好不了,田富程已经回到了天河,但绝不会以天河为他的终点,他的终点肯定是在齐国,在临淄天河的汪沛如果也走了,那自己就会如同辽西的田相一般,成为一支被关在笼中的鸟儿随时都有可能被拔出羽毛,折断翅膀
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之声,钢刀出鞘之声以及杂乱的喝骂之声,霍思危正自焦燥,听到这种情况,不由大怒,霍地站了起来,冲出大帐,怒声喝道:"军中喧闹,是想要本将军行军法吗你们都活腻了"
在大帐之外,霍思危的亲兵排成一排,挡住了前面几个身着便服的人,而领着那几个身着便服的人的身边,居然是自己前营的将领
看着那名前营将领脸上无奈的神色,霍思危眼皮一跳,盯向那几个人正中的一人,摘下头上的笠帽,抬起头来,看向霍思危:"霍将军,你是想对我行军法么"
看到对面这人,霍思危脸色数变,语带涩声地开口道:"田将军你不是去天河了么"
来人正是田单的二子田富程,他哈哈一笑,伸手拨开了面前霍思危的亲兵,大步走到了霍思危的面前,"不错,我是去了天河,我来这里,却是为了给霍将军你指点一条明路,你兄长霍思安已经战死在了辽西,霍将军,想必你也很清楚,如果再呆在河间,或者按照父亲的命令行事,你,听怕也会步你兄长的后尘"
霍思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田单的信使并没有说明自家的兄长已经战死
"我兄长是怎么死的"
"他带着左路三万齐军自云阳进攻辽西,被征东军围困在云阳,城破之后战死了,霍将军,这一场仗,我们败了"
第八百七十章:日出东方95
霍思危沉默半晌,看着田富程,涩声道:"田将军,你想要我怎么做"
"跟我回家吧"听到霍思危的语气松动,田富程不由大喜,"我们必须保证齐国的元气不会因为这一场大战的失败而丧失殆尽,所以,我们不能去辽西自投罗网,高远定然已经设下了陷阱,只等我们跳进去了,如果我们去了辽西,那齐国自此以后,可就无可战之兵了"
"田富程,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小人"自从田富程进来之后,一直龟缩在一角的田单的信使,听到田富程的话之后,终是忍不住跳了出来,"霍将军,不要听他的,这种人连亲生父亲都可以抛下不顾,如此薄情,你跟着他,将来又会有什么好下场我军虽陷困境,但在辽西,我们还有八万大军,不是没有一搏之力,杀了这个叛徒,去天河将我们所有的军队带着去辽西,与征东军拼死一搏,未尝没有获胜的机会"
田富程眼睛一翻,杀意迸现,冷冷地盯着这个信使看了一眼,却没有理会,回过头来,只是盯着霍思危,"霍将军,你怎么说是跟着我走,还是杀了我,然后一条道走得黑,去辽西送死"
霍思危眼光闪烁,手缓缓地按上刀柄,低头沉思半晌,呛的一声拔刀腰间佩刀,"田将军,我决定了"
看到霍思危拔刀,那信使不由大喜,"霍将军,杀了他,杀了他"
钢刀举起,手腕一翻,一道寒光闪过,喜形于色的信使的呼叫戛然而止,一个大好头颅掉到了地上。脸上兀自带着喜色
当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