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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疾勒住了战马,警惕的注视着四周,随从护在他的身前,举起了骑盾,防备着随时可能射出来的箭。虽说冯疾认定梁啸不可能有那么多毒箭,可是谁敢保证梁啸身边一枝毒箭也没有了
“梁啸,你受了伤,逃不掉的。”冯疾大声说道:“投降吧,交出那贱婢,告诉我桓远的下落,也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梁啸隐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他觉得有些奇怪。冯疾三番两次的提到桓远,这是为什么
“梁啸,你阿母是不是和那贱婢一起去了吴王池我已经派人去追了,她们逃不掉的。那贱婢杀了我家少君,必须死。至于你,倒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毕竟少君不是死在你的手里,我家细君对你也颇有情意。如果你愿意投入胡家,也许还有一条活路。”
梁啸不屑一顾。冯疾想骗他投降,未免也太幼稚了。这反而说明他的信心不足,不敢在这样的环境里和他较量。不过,他也不占什么优势,荼牛儿能不能抢在冯疾的手下之前救出老娘她们,真的很难说。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啊。
梁啸慢慢调整着呼吸,耐心的等待着射杀冯疾的机会。这个机会只有一次,甚至根本没有。
吴王池,李云明的孤坟前,李蓉清摆好祭品,点亮了油灯,哭倒在地。
“阿翁,你放心吧,女儿我遇到了好人,不仅有了夫婿,还有了一个视我如同己出的阿姑。”李蓉清抹着眼泪,泣不成声。“阿翁,女儿不能多陪你了。女儿要去随阿姑和夫婿去长安,将来富贵了,再来看你。女儿要走了,为了能让女儿来祭拜你,女儿的夫婿还在和恶人血战。阿翁,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女儿,保佑女儿的夫婿”
梁媌站在李蓉清背后,扫了石碑一眼,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什么也没说,看着李蓉清磕了头,横身挡在李蓉清面前,欠了欠身。
“李公,事急从权,我梁家不告而娶,礼节有亏。不过,我与蓉清一见如故,必不会亏待了她,也不会让我儿亏待了她。你在天有灵,还望保佑这一双孩子,保佑我们顺利到达长安。这就别过了。”
一阵夜风起,吹得火光摇曳,仿佛有人在叹息。
“我阿翁听见了,我阿翁听见了。”李蓉清又惊又喜。
“那太好了。”梁媌拉起李蓉清。“走吧,时辰不早了,我们要尽快赶到江边登船,迟了就来不及了。”
李蓉清又拜了拜,跟着梁媌起身,刚走了几步。她忽然拽住了梁媌,翻身扑倒在地,以耳贴地,听了听,脸色大变。“阿母,快走,有人来了。”
“谁”梁媌也紧张起来。
“不知道,是两个骑士。”李蓉清四处看了看,拉着梁媌向山坡上跑去。山坡上全是坟头,容易藏身。她们刚刚藏好,两匹快马就赶到了山坡下,在李云明的孤坟前绕起了圈子。
“是胡家的人。”李蓉清颤声道:“他们都是冯疾的随从。”
“冯疾,就是胡家那个箭手吗”
“是的,不过他不在这里,他肯定是去追阿啸了。”李蓉清越发紧张起来。“阿母,阿啸可能会有危险。”
“没人能伤我儿。”梁媌声音尖细,如呲牙低吼的母狼。李蓉清一阵颤栗,却莫名的心安了许多。
第64章两败俱伤
梁啸半坐中草丛中,眼前一阵阵发黑,受伤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知道自己失血过多,坚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失去意识。
没想到就这么死了。梁啸无声的苦笑。还想从军立功,封侯拜将呢,还没出广陵界就要死了。战场凶险,这句话说了无数次,都没有现在的感受深。如今死神迫在眉睫,自己的穿越之旅很快就要划上一个句号了。
真他妈的窝火啊,究竟是谁要杀我
梁啸有些不服气。这么死太窝囊了。就算死,至少也要知道仇人是谁,究竟是什么原因吧。连大boss都没见着,就被几个小啰啰干死了
梁啸咬了咬,用力在自己腰上掐了一下,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些。他伏在草丛中,盯着远处的冯疾。
冯疾二人下了马,随从在前,一手举着骑兵用的圆盾,一手握着长剑,正猫着腰,分开野草,慢慢的走了过来。冯疾隐在他的身后,握着弓,搭着箭,警惕的注视着四周。他们互相掩护得很周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破绽,梁啸很难一箭命中要害。
两人越走越近,居然没有走一点弯路,数息之间,就走到了三十步左右。
梁啸一想,随即明白了。他的伤口一直在流血,冯疾是循着他的血迹跟过来的。梁啸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咬牙着,忍着巨痛,脱下了已经被血浸透的鞋,又拿着一块布,将腿上的血擦掉,将伤口裹得更严实一些。
他取出两枝毒箭,拔下箭头,倒插在泥中,然后拖着一条腿,小心翼翼的向前爬去。
在冯疾二人赶到最后的血迹前,梁啸向前爬了五步,勉强将自己藏在一蓬野草中。几步路,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手臂控制不住的发抖,几乎握不住弓,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几步外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慢慢的吐出来,往复三次,勉强让自己放松下来,握弓的手也不那么抖了。
他抽出一枝箭,搭在弦上。弓低垂,箭指地,上身侧倾,如大梦初醒。
天地间忽然静了下来,梁啸听到了风声,听到了虫鸣,听到了五步外的脚步声和憋着嗓子的交谈。
“主君,他跑了。”这应该是冯疾随从的声音,梁啸不熟悉。
“他跑不掉的。流了这么多血,他走不远。”这是冯疾的声音。“你小心点,那个荼牛儿力气很大,他肯定就藏在附近。梁啸受了伤,他不可能一个人离开。”
“喏。”随从咽了一口唾沫,用长剑轻击盾牌,好像在给自己壮胆。他向前迈了一步,突然停住了。
“怎么了”冯疾低声喝道:“快点找。”
“主君,我我的脚中箭了。”随从的声音颤抖,透着说不出的恐惧。“我的脚有点麻。”
“不好”冯疾一声惊呼:“这该死的竖子,居然在地上埋毒箭”
听到这一声惊呼,半睡半醉的梁啸突然苏醒了。他没有睁开眼睛,却抬起了身体。随着脊柱挺直如弓,他握弓的左手抬起,左臂平直如弓,左肩下陷,右手双指勾弦,稳稳的夹着一枝箭,箭头直指远处的冯疾。
半年多来,每天都要练习至少半个时辰的开弓式出现在梁啸的身上,没有一点瑕疵,堪称完美。
梁啸闭着眼睛,就像在黑暗中练习一样,没有目标。
他仿佛忘记了冯疾,忘记了天地,只剩下手中的弓。
松弦,放箭
“嗡”的一声轻响,竹箭离弦,向冯疾飞驰而去。
在那一刹那间,冯疾二人感受到了这份凌厉的杀气。随从不假思索,蹲下身子,举盾护住了自己的面门和腰腹,却将冯疾暴露出来。冯疾不假思索,纵身跃起,在半空中搭箭,勾弦,放箭,一气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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