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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有人趁严助、朱买臣不注意,跟着踢了两脚。
梁啸冷笑一声,俯视着严助说道:“有种你再进门一步,不打断你的腿,我不姓梁。”
严助、朱买臣自认学问一流,奈何遇到梁啸这样的粗人,满腹经纶也不顶用,被打得头破血流,狼狈不堪。他们哪敢再进门,在郎官们的保护下,匆匆而去。
桓远有些不解。“不喜欢,不理他们就是了,何必如此暴戾”
梁啸笑了。“师傅,你放心吧,没事。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一直没找到机会。要打,还就得现在打。等他们倒霉了,反倒不便下手。”
桓远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虽说梁啸是他的弟子,可是论这些耍心眼的事,梁啸可比他高明多了。他当年在吴国的时候,如果有梁啸的这般手段,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严助、朱买臣越想越憋屈,也不住宿了,连夜赶回长安,入宫拜见天子。
看到严助、朱买臣这副模样,天子吃了一惊。“你们怎么搞成这样了”
严助、朱买臣放声大哭,跟死了父母一般。如果说严助还有些演戏的成份,朱买臣却是真的委屈。他纯属躺枪。从他第一次和梁啸见面开始,梁啸就没给他好脸面。五十多岁的人了,读了大半辈子书,总算熬出了头,成了天子近臣,却被一个弱冠少年几次三番的羞辱,这次更是挨了打,他的委屈哪儿说去
严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半天才止住悲伤,把事情经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他本以为天子会勃然大怒,没曾想到天子只是眉头紧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们。
“你且起来。”天子说道:“先去洗洗脸,处理一下伤势,这副模样,成何体统”
严助听天子口音不对,心中狐疑,也不敢多问,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先下去清理伤口。天子叫过一旁的郭舍人,让他去问随行的郎官。郭舍人去了,时间不长,回来告诉天子事情的经过。虽与严助所说大概相同,但双方的责任却大相径庭,特别是争驿舍的原因。严助所言和郎官们的说法根本是两回事。
天子非常不高兴。
等严助清洗完伤口,回到天子面前。天子不动声色地问起了严助的江都之行。严助虽然觉得天子的反应有些诡异,却也没有多想。在他看来,天子虽然年轻。却胸有成府,也许是想抓住梁啸在江都胡作非为的证据再数罪并罚也未可知。
欺负江都王的罪,肯定比同僚相争严重多了。
严助强忍着痛,将江都调查的结果一一说来。他早就写好了奏疏,此刻也献了上去。厚厚的一捆。
天子听得很认真,问了好些问题,脸色越来越难看。
严助心中暗喜,神情越发悲苦,只等着天子发怒,好再添一把火,坐实梁啸的罪名。
“这么说,东瓯移民没有逃离的问题”
“大多数东瓯移民都安居乐业,仅有极少数野性难改,不乐农耕。不服教化,趁隙逃脱。”
天子拖长了声音,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那江都国这些年东瓯户口渐减,又是怎么回事”
严助心里咯噔一下。他立刻想到了一个人:张汤。难道张汤那个小吏到天子面前说三道四了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他一直把梁啸当对手,从来没有考虑过张汤。
一时间,严助有些慌乱。他侍从天子的时间不短了,知道天子对骗他的人是什么态度。
见严助神色不安,天子心里更加恼怒。他转而又问起了刘建的情况。严助心里有鬼,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是他在奏疏里为刘建说了不少好话,现在想改来不及了。
见严助前言不搭后语。天子连问的心情都没有了,勃然大怒。“严助,你究竟收了刘建多少好处,居然如此颠倒黑白。蒙骗于朕”
严助大惊失色,拜倒在地,口称冤枉。
“冤枉”天子冷笑一声:“我问你,你离京之前,去丞相府查阅江都上计簿书,回报时可有隐瞒”
严助张口结舌。冷汗涔涔。听到天子这句话,他如果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那他真是该死了。不过,得知天子派他去江都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想揭破梁啸的谎言,而是要验证他的不忠,他浑身都软了,哪里还有分辩的勇气。
“臣有罪,臣有罪。”
“你有什么罪”天子面庞扭曲,面目狰狞。
“臣臣行事粗疏,为人不谨,收收了刘建的贿赂,未能尽心王事。”
严助还待再说,天子实在是忍无可忍,厉声喝道:“严助,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朕待你如何,你就这么回报君恩你置朕的颜面于何处下一次廷辩,朕还能派你去与众臣理论吗”
严助汗如雨下,连连叩头。他明白了天子的意思,对付梁啸不是罪,收受贿赂也不是罪,但是欺君不可饶恕。他的所作所为让天子颜面大失,可能面对朝臣的指责,这才是问题所在。
他唯有请罪。
见此情景,朱买臣也吓得不轻。他和严助一样,一直以为天子派严助去江都是出于对梁啸的不信任。现在才知道,天子怀疑的根本不是梁啸,而是严助自己。他们所有的辛苦都不过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相比于此,梁啸在霸陵驿扇的那个耳光又算得了什么也许梁啸早就知道了他们的下场,所以才肆无忌惮的羞辱他们。可笑他们还急急忙忙的赶回长安告状,自投罗网。
朱买臣欲哭无泪。真是成也严助,败也严助啊,这次被他坑死了。
第441章大饼
第二天中午,梁啸回到了长安,径直来到淮南邸。
刘陵伏案而书,不时的停下来想一想。见梁啸进来,她连忙将正在写的竹简捂住,红着脸道:“不准看”
梁啸瞥了她一眼,故意阴着脸。“如果是准备嫁妆,那就没必要了。”
“什么”刘陵脸色大变。“我父王不答应”
梁啸沉默了片刻,直到刘陵急得快哭了,他才哈哈大笑。“不是,是你父王要亲自赶来操持,不用你答心了。不过,他入朝要天子下诏,所以迟一点。”
刘陵长出一口气,扑了过来,亮出二指禅。“你敢耍我”
梁啸连忙求饶。“别别说正事,昨天在霸陵驿,我把严助给打了。”
刘陵不解。“你打他干什么堂堂列侯,动拳头打人,也不怕人笑话。”她随即又窃笑道:“莫非你还记恨他”
“那当然。我一直记着呢,他把脸都凑上来了,我再不打都对不起他。”梁啸耸耸肩,一脸义愤。“对了,王太后那边怎么说这次能不能搞死他”
刘陵收起笑容。“恐怕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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