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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对于他来说,贾余丰是一个早就保不住了的角色,而且这等祸害留在贾似道一党当中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索性借叶应武的手除去也并不是什么不能行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继续抢下通山县知县的位置。
叶应武白袍玉带,并没有穿自己的官服,但是举手投足之间依然带着上位者的威严。站在门外的两名百战都甲士看向他的目光,与其说是钦佩,不如说是狂热的仰慕。
轻轻地吸了一口凉气,翁应龙知道自己现在处境之难,虽然皇城司的那两个人并没有打算将自己和他们扯上关系,但是翁应龙并不会天真地认为叶应武会不明白;而当百战都的士卒的目光落入眼中的时候,翁应龙更知道自己现在的艰难所在。
叶应武从慈溪到麻城,赋予了天武军一种精气神,虽然翁应龙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是总觉得天武军、百战都和他平日里常见的那些拿着朝廷高额的粮饷却懒洋洋的宋军士卒有很大的不同。
这是一支用胜利锻造、用鲜血冲刷出来的劲旅。更何况整支天武军主体都是赣鄱子弟,有着一种地缘上的、血脉上的团结,刹那之间,翁应龙感觉整个临安贾似道一党判断都有些失误,通山县知县这一个小小知县的得失,已经远远比不上天武军存在与否的重要,就算是通山县知县是贾似道的人,在兴国军的背后掀起惊天骇浪,最后也不过是天武军一个厢就可以轻而易举的镇压下去。
叶应武锋锐的目光环顾四周,虽然夜已经很深,但是他的目光依旧炯炯有神。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看着柱子上的两个人,按理说翁应龙并不应该被绑在这里,不过张贵气急之下说绑就绑了,而在这风云激荡的夜里还算是清醒一些的陆秀夫,也没有出言阻止。
估计当时,除了叶应武,任谁开口都会得罪周围无数沉默中等待着爆发的天武军甲士。
“翁大人,感觉如何”叶应武根本就没有将贾余丰放在眼里,或者说对他来说,贾余丰与其是个人,不如说是一滩任人宰割的烂肉,叶应武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伺候这位血债累累的“大爷”。
翁应龙轻轻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叶应武也懒得再搭理他,或许对其他人来说,作为贾似道的左臂右膀,翁应龙绝对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但是他叶应武还真的不放在眼了,南宋是怎么灭亡的,不就是这帮子文人清谈误国吗
每天高喊着各种各样的口号,最后第一个投降的也是他们,反倒是那些默默无闻甚至被骂为“匹夫”的武将们,一个又一个的倒在抗争的道路上,反倒是那些没有受到多少朝廷恩惠的百姓们,纷纷呐喊着揭竿而起,只为了千载传承的衣冠。
似乎已经料到了叶应武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翁应龙皱了皱眉,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叶应武沉默片刻,也没有在此处停留,而是径直向后堂走去。
反倒是陆秀夫缓步走过来,沉默着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茶。翁应龙对于叶应武和陆秀夫这种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架势,只是冷冷一笑,想让贾余丰缴械投降容易,可他翁应龙,是你叶应武和陆秀夫就能够应付的吗
要知道翁应龙的对手,可是叶应武的爹爹叶梦鼎还有江万里等人,就算是今天真的是一时失策,也没有将陆秀夫甚至叶应武放在眼里,所以此时翁应龙能够笑笑,就已经是给了很大面子了,至少在他心中是这么看的。
陆秀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个被绑在柱子上的人,贾似道的左臂右膀,没被贾似道的亲信们吹嘘成“卧龙凤雏”想来就已经不错了。陆秀夫是一个喜欢实干的人,本来就对于清谈的书生不怎么感兴趣,现在正好让他撞上了,心中自是感慨万分的同时,也忍不住暗暗得意。
“陆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下官对不起这通山县的父老乡亲啊,陆大人求求你”贾余丰只是看了片刻,似乎就明白了其中的始末,哪里还敢犹豫,急忙放声大哭,声音之凄惨配上他原本就瘦弱的身材,好像还真的像是一个犯了些许小错误就被上司拿来背黑锅的小小官吏。
对于贾余丰,陆秀夫甚至连一点儿兴趣都提不起来,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又将目光转回到翁应龙那里,对于贾余丰这已经都成了一条死狗的人,陆秀夫甚至懒得和他说话。
想想贾府大树下的那累累白骨,就有些恶心。
虽然陆秀夫没有跟着去地牢,但是当看到王进一脸肃杀的从地牢里面走出来的时候,陆秀夫心中就已经明白了很多。而叶应武书房里面那摞的有半人高的伸冤状,更是他陆秀夫一份一份从百姓们颤抖着的手里接过来的,他陆秀夫永远都忘不了,那自己曾经借宿过的那一家的老妇人颤抖着的手和纵横恣肆的泪水。
见到陆秀夫根本无动于衷,贾余丰心中暗暗叹息一声,重新又低下头,默然不语。
反倒是翁应龙饶有兴趣的问道:“不知陆兄准备如何处置某”
陆秀夫轻轻一笑:“不知道翁兄怎么看”
听闻此语,翁应龙反倒是沉默了。他很清楚,实际上陆秀夫是做不了主的,虽然通判看上去应该是预防知军决策上有什么失误的,一般通判和知军应该是政见相左的人,不过现在陆秀夫实际上更多的是叶应武的幕僚。
他刚才问陆秀夫怎么看,实际上就是在试探叶应武的态度。
可是陆秀夫只是笑眯眯的将这个问题抛了回来,翁应龙自己怎么看,是啊翁应龙忍不住皱了皱眉,其实他并不认为叶应武会将他真的怎么样的,因为翁应龙被拿下了就等于叶应武跨过江万里直接向贾似道挑战,贾似道就会不得不拼尽全力来对付他,甚至不排除动用襄樊驻军。
这是叶应武承担不起的,即使是天武军和两淮水师实际上都在他麾下听令。
“翁大人自己心里清楚就好。”陆秀夫依旧是笑着回答,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带着些许的玩味,更像是一个猎人对着手中的猎物得意地笑
翁应龙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叶应武、陆秀夫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妖孽这一次,难不成真的要输的一干二净了,那自己,又如何对得起贾相公的信任而且如此下去,想来在贾相公的心中,自己的分量就要比廖莹中轻不少。
这叶应武,以后可不能轻易招惹翁应龙心中暗暗想到,不过翁应龙心中还有些疑惑,为什么叶应武直接转去后堂,而只留下陆秀夫,这么长的桌子,又是给谁摆的
突然间,翁应龙心中狠狠一抖
下一刻,脚步声有些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