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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都是国朝肱骨,朝廷栋梁,秉公办事,从来不落人后”李御姐上来就扣了一串大帽子,“如今辽东风波不定,林卓归朝在即,他一介文官,年纪又小,戎马倥偬二十余日,虽然此行成败尚且未明,但是此人才学心术都无可指摘,本宫有意任他为皇家内务府总管大臣,诸卿以为如何”
李御姐一席话落,群臣一阵骚动,随后寂然半晌。
能高踞庙堂的,无一不是人尖子,他们渐渐品味出一点滋味,林卓辽东行的后半段,可能不是很顺,或者根本就失败了,要不然,李太后不会早早就想着给他派官,等到事成了风风光光的加官进爵多好,尤其是李太后派的官,还是远离官场味道很浓的皇家内务官,这显然是李御姐给林卓准备的防震床垫。
“臣以为不可”最先蹦出来的是一个侯爷,年纪太大了,吐字不清不说,说话还慢吞吞的,“皇家内务,干系非小,还是委任宦官为上,要是不行,委任勋贵也可,林大人乃是朝官,又将会试,鱼跃龙门,更应潜心治国理政,造福百姓,多弄几个一条鞭法考成法之类的出来,不该拘泥于细务”
养心殿静了静,勋贵最先言已经是意外,勋贵对皇家的意图,又是一个意外,今天的幺蛾子,有点儿多。
“臣以为可”又是一个侯爷,武定侯郭大成,嗓门儿很洪亮,“林大人经国安邦可以,理财也是好手,自古都说是忠孝节义,忠心为皇家效力怎么就不是治国理政了呢,难道像去年那样,让皇家和百官断炊,才是治国理政不成”
接下来,越来越多的侯爷伯爷,蹦出来了,把养心殿弄得像是动物园似的。
“臣以为不可,林卓既为朝官,不可分身兼顾”
“臣以为可,林卓既为臣子,主辱臣死,为皇家效劳,理所应当”
“臣以为不可,林卓年纪太轻,手挽海军衙门和通州中央军,再掌财权,恐将不测”
“臣以为可,林卓的职官,并非一成不变,海军衙门不可妄动外,其他都可以调整,职方司郎中可以给出去,通州中央军也可以另行安排得力人手”
“海军衙门就不是兵权了乎”
“海军衙门新创,必须一以贯之”
“正是因为海军衙门新创,千头万绪,事务繁杂,才最应该交出来,中央军入了正轨,可以留着”
争执渐渐的偏离了主题,最能赚钱的海军衙门,成了焦点。
武官勋贵成了殿堂上绝对的主角,你方唱罢我登场,争得个不亦乐乎,而且他们的言很粗劣,看来准备的稿子还没有来得及用上。
文臣们突如其来被打了酱油,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文官行的两位阁老都皱着眉头装深沉,不显山露水。
武官勋贵行的两位公爷,英国公和定国公,都没有开口,对视了一眼,火花四溅。
第二百三十六章从善如流
养心殿里争执在继续,武官的持久力有限,词汇量也有限,尤其是在小抄儿没有挥作用,必须即兴想词儿的情况下。
“臣以为不可,就是不可,太祖成祖陛下啊,呜呜呜”一位老侯爷痛哭流涕,想不出理由急哭了,还是追念两位老祖宗哭了,不太好说。
“臣以为可,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呜呜呜”一位伯爷感动得泪如雨下,看着李御姐就跟看到了海上救苦救难给他们钱赚的妈祖娘娘似的。
“臣以为不可,仁宗宣宗陛下啊,呜呜呜”
“臣以为可,太后娘娘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呜呜呜”
朝议变成了这个邋遢德行,一个赛一个的无厘头,哭成一大篇,态度倒是鲜明,理由很扯淡。
文官们很自如地接管了朝堂,对无耻的武夫同僚非常鄙夷。
“臣以为不可,林大人自辽东未归,不宜过早论定”
“臣以为可,林大人才华惊世,干略群,理应能者多劳”
文臣也陷入了死循环,论人头,林卓旗下的铁杆言官干将遍及朝野,西南江南的心学同道铺天盖地,一个一个兑子玩儿,完全不虚。
“诸卿且慢,正如尔等所说,通州中央军演训已经步入正轨,此事虽有谭尚书牵头总理,实务却是林卓一手提调,这可是朝廷腹心之地六万大军,不知可有合适人选,接管此职”李御姐咬了咬牙,还是得丢出去几根肉骨头,跟个推销员似的。
话音刚落,就有了回应。
“臣刑部尚书申时行,自荐”一直没开口的大块头儿,一开口就要官。
“臣左都御史曾省吾附议”
“臣工部尚书朱衡附议”
“这个”
申时行的突然斜刺里杀出,两位大佬间不容的力推,让满朝陷入尴尬,对中央军有心思的人不少,但是地位比较低的,肯定争不过申时行,地位比他高的,却也得顾虑一下三位大脑壳的颜面。
“也好,就由申时行尚书兼职提调中央军,林卓即日起兼任”李御姐松了口气,欢脱的就要打总结。
“娘娘,臣吏部尚书张四维以为不可”队列里却又出来一个大头怪,打断了李御姐的盖棺论定技能,他阴着脸仿佛能滴下黑水来,“林卓辽东之行,干戈大作,乱及辽东一地,如今是非成败并无定论,若是大功告成,自然升赏不在话下,若是有辱使命,纵然不加罪,也应放逐,不当重任”
“你”李御姐嚯的站起身,心中恼怒,张四维这个,一贯略微倾向林卓的,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作梗,撕破脸一样对林卓喊打喊杀,必须有蹊跷。
文臣班,张佳胤眉头一挑,旋即古井无波,张居正先是眉头一蹙,却又意味深长的笑了。
“臣等附议”哗啦啦一大片,文的武的都有,分蛋糕交易没有达成,唯一达成的还给了林卓自己人,他们没拿到好处,拒绝给半空中悬吊吊的林卓提供降落伞。
“诸卿平身”李御姐抑制住芳心狂跳,她习惯了跟这帮厚颜无耻的人打交道,些许挫折吓不倒她,她担心的是,这些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的冤家是不是真的不顺利,有没有危险,心乱如麻之下,也不讲究了,“原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张鲸,因离间天家骨肉,被惩处,诸卿可有看法”
“臣有看法”窜出来的是勋贵,摇头晃脑念了一篇散文,“不烦执事之辛劳,仍有余馨效皇家”
“臣也有看法”窜出来的还是勋贵,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