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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脚楼外,蛊婆依旧坐在高大的灌木下缝着衣服,好像永远也缝不完一般,直到她的飞蛾将黑衣少年领到面前,她才放下手中针线。
“罗嘎拜见婆婆。”
“坐吧。”蛊婆给罗修倒了一杯热茶,取出当日罗修送来的贝叶道:“既然你已经入了血煞门,我可以让你重提一个要求,算是还了你们族长的恩情。”
罗修低头思索了片刻,道:“我想看一看巫蛊史籍”
蛊婆倒茶的手一顿,抬头盯着罗修半晌,见他很是坦然没有遮掩,放下茶壶道:“此物原本是非我族人不得观看,可现在巫蛊一族没剩几个人,给你看看又何妨。”
蛊婆将整整一箱九册巫蛊史籍放在罗修面前,罗修似乎也没想到竟有这么多,蛊婆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巫蛊一族记录族内大事的记事薄罢了,你要看哪个年代的”
罗修看着蛊婆认真道:“大战前那册。”
大战,指的自然是灭魔之战,蛊婆取出其中最残破的一册递给罗修,不同于其他的册子,这册的边角磨损非常严重,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拿在手中观看的样子。
一片贝叶有一掌宽,从最底部固定,打开像一把扇子一般。每片发黄的贝叶上都写满了米粒大小的圆形奇异文字,字与字之间没有任何标点和空隙,像经文一般晦涩难懂。
但罗修却看得认真,其中有好几片贝叶上有烧焦的痕迹,还有几片断裂遗失了一部分。
看到最关键的地方,罗修的心一沉,这片贝叶遗失了一半,最关键的部分就在其中。
他合上册子双手交还给蛊婆,朝后面的吊脚楼深深的望了一眼,道:“多谢婆婆,敢问婆婆,金凌可还好”
“死不了”蛊婆语气有些冷道。
出了蟲谷,罗修回头望着那重重迷瘴眉头紧锁,摊开手掌,其中有一只小虫被血丝编制的牢笼束缚在其中,罗修念头一起手心窜起一簇血色火苗,那虫子立刻灰飞烟灭。
蟲谷内蛊婆悠然的喝了口茶,感觉到自己的蛊虫被毁不在意的笑了笑,她放下茶杯翻看着罗修刚刚看过的贝叶,灭魔之战后族群迁移至唯一未被波及的南荒,期间同其他部族大战小战不断,这册贝叶史籍遗失过数次,这丢失的地方早已找不回了。
也不知他,究竟在找什么
血煞门。
全门弟子以血炼煞,弄得整座山都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就连天空也永远一片血色,土地随便抓起一块都能捏出血水来。
从决战到今日已经是第十日了,夜离到此时方才转醒,丹田内空荡荡的没有丝毫阴气,这令他突然慌张起来。
夜离艰难的抬起右手摸向左臂,心顿时沉入万丈深渊,他的左臂他的血海剑都不在了。
卓立群推门进来,看到床上夜离一脸颓丧,摇摇头道:“门主最疼爱的就是你,他已亲自前往九幽,要为你取一只地魔将的手臂,帮你重铸血器,你大可放心。”
夜离闻言脸色好转,身体好像被巨兽踩过一样,到现在还动弹不得,他默默的闭上眼睛,回想着那一场让他一生难忘的决战。
人不思过往则难以自省其身,夜离仔仔细细的回想决战的每一个细节,自己的每一次心态变化。
金凌一出现就表现的极为轻松自信,事出反常即为妖,这让他不得不认真的对待这个人人都看不起的对手。
所以一开始面对三只鬼卒和她媚术的围攻,谨慎的心理使得他并未全力以赴,不想在一开始就过多的浪费阴气。
别人的看法他从不在意,嘲笑他也罢,看不起也罢,那都是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可是师傅却不这么想,一次次的催促扰乱了他平稳的心绪,他不得不打破自己的套路,从稳扎稳打的节奏变为速战速决,很明显,金凌就等着他的速战速决。
他毁了金凌的最大依仗,金凌破了他唯一的护身血器,这让他很震惊,而震惊的原因就在于他心底那连自己也没注意到的,对金凌的轻视,或许自己是真的开始享受凝气第一人这个光环了。
也是从这一刻起,他的心灵已经失守,情绪主导了行动,为自己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紧接着他最大的底牌隐身鬼卒被金凌轻而易举的灭杀,这说明金凌在跟他决战之前,充分的了解过他这个对手,而他呢
凝气五层,红叶谷那种地方的女人,靠着天生血煞的罗修和好运才能走到决赛,是的,这就是她对金凌最真实的印象,是他轻敌了。
还有最后那一刻,血煞本就是凝气期不能控制的东西,他竟然会傻到用精血去催动,只是因为看到那诡异的符文,他就能慌乱到那种程度。
这个金凌竟能在不知不觉中对他造成如此大的压迫感,即便是对上血煞天生的罗修,他也未曾慌乱过一丝一毫。
意识到自己对金凌的轻视和心灵的失守,让他又错误的高看了金凌,他的平常心灰飞烟灭。
爆炸来临,他以为自己是不惧的无畏的,可当血海剑断裂的那一刻,他深深的体会到了死亡的恐惧,那是比他想象得更加可怕的感觉,所以他逃离了擂台。
夜离想到此处,眼角溢出一滴泪水。
卓立群见状冷哼,“她的实力远不及你,不过是个不知所畏的女人罢了”
夜离睁眼望着屋顶,眼里不见悔恨,平静道:“不,输了就是输了,而且输给她我不冤所谓实力,并非只有武力。下一次,我会光明正大的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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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金凌清清爽爽的醒来。
脸上没有恼人的毒虫,她穿着里衣光着脚从床上下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身上各处关节咔咔作响,看来她真是睡得太久了。
床上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金凌转头一看顿时头皮都炸了,无数花生米大小的蜘蛛正如潮水一般从她床上的席子下涌出来,密密麻麻的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金凌站着不动,蜘蛛潮向着门口涌去,其中几只爬上了她光着的脚面,上面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
只见几只蜘蛛停在那疤痕之上开始吐出细细粘腻的蛛丝,八只爪子交错着将蛛丝织成一张细网覆盖在她的伤口之上,冰冰凉凉的还有些痒。
完成工作的蜘蛛立刻退去,那莹白的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