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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这埙都城隍之位,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地祗山神之位可以比拟,尤其是对于学宫门徒来说。
诸位哪怕平日里气度斐然,道德之上也没有任何可指责的,但是此刻为了给自家先贤争夺这个位置,也不由得有些顾不上面皮。
立刻有人站了起来,朝着夫子屈雍行礼:“垣县城隍出自我学宫一脉,本就是那古埙地的地祗,可担此重任”
这头一开,学宫诸脉哪里还忍得住,立刻有人开始推荐起了其他人:“象山山神乃是我脉先贤,理当由他担任这埙都城隍。”
有人甚至建议直接让人当场登上这埙都城隍之位:“我书院老山长临行前还叮嘱我,若是学宫有任何需要,我西骧书院一脉绝不敢推辞,若是需要有人以身殉道,我西骧书院敢为天下先。”
诸位为了给自家先贤争这样一个位置,一个个老头子吵得吹胡子瞪眼,最后几位学宫的夫子在商议之后,还是决定选择一个最稳妥的。
由原本就在古埙地的垣县城隍来担任这埙都城隍。
埙都城隍之位已定,就再也没有了商量的余地,所有人将目光停在了如何立下城隍,然后如何迎埙都学宫上界之事上,这其中的每一个环节,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
尚贤学宫自先圣宫闭门之后,连续封闭了数日,学宫之外无数道探寻的目光都被阻隔在外,丝毫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诸位学宫文脉执掌,又在讨论着什么。
不过伴随着一位位学宫夫子、书院山长的到来,大周中央各郡各县,也都几乎知道了一些消息。
埗郡郡守听着手下的长吏讲了从阳京世家偷偷传出来的消息,脸色大变:“酆都仙君就是上古时代立下埙都学宫的丰圣上一次传闻进入神京和陛下坐而论道的就是丰圣”
埗郡长吏立刻说道:“岂止是如此大人可知酆都仙君为何一直压制住自身修为未曾渡劫”
“这位仙人是想要带着埙都之地和整个学宫一同历劫,带着千年学宫,历代的先圣大贤一同飞升上界,将埙都学宫化为天上星辰,永镇文道气运”
郡守里虎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事已经非你我所能够插手的你我皆不要再谈论此事,也切记不可与外人谈起”
大周天下各地,各大仙道门派世家门阀,也在同一时间知道了此事,所有人才恍然大悟为何皇帝孔章会将这埙都封给学宫一脉。
而更多的人确实震撼于此事背后,震撼于酆都仙君的魄力,这是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天剑山之上,一道飞剑从天而降,破开灵境大阵之后穿入后山峰岳之中,剑台之上数十名剑修正操控着飞剑在斗剑,一道道剑光纵横交错,将天穹都割裂。
而身处的道宫之外,一道玄光从内穿梭而出,抓住了那降落下来的飞剑传书。
上代天剑山掌教,也就是天剑山的祖师没有撑过千年大限,坐化在了仙剑阁之内,现任天剑山掌教是一个青年,坐在仙剑阁看了一眼内容,而后分发给了诸多天剑山的长老和峰主阅览。
上面所书,正是此次丰圣欲要带着学宫历劫登天之事,众人对于酆都仙君就是丰圣之事倒是没有过于惊讶,和其他人一样震撼的是,这酆都竟然要带着学宫一起登天成仙。
天剑山第二代掌教看了一眼在座的众人:“诸位长老、峰主如何看待此事”
一个背着剑匣的壮汉面露敬仰的神色:“酆都仙君好大的气魄一人成仙还不足,竟然还想要带着整个学宫一起共享长生不老天”
少年剑客将长剑横在膝盖前:“真是恐怖的力量太古有仙人御龙带着妻儿一同飞升,这仙君远胜于此,必将在人间留下一段传说佳话”
年迈的天剑山长老却看得更远更深一些:“这仙君为何一定要带着埙都学宫一同飞升”
“又为何还要昔日的埙地以一人之力,带着数百里之地,千年学宫一同历劫飞升,劫数必定加深到极处,就算是天道,也不会轻易允许这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之事发生。”
“这需要何等伟力,又何其难也”
老者看向了仙剑阁内的诸多剑修:“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不留遗憾这四个字”
不少人也想不通,摇了摇头说道:“这位仙君哪里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看得透的”
第二代天剑山的掌教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埙都学宫建立于传道玉简之上,这是一件香火神器,历经千年学宫香火加持,如今堪称人间极限。”
“但是就算是如此,也只是一件香火神器,一非残缺洞天,二非福地仙岛,哪怕是有学宫千年底蕴,酆都仙君法力通天,距离洞天星府也相差甚远,如何能够登天化星”
众人面色变得更加不解,掌教这个时候才说道:“尔等可还记得酆都仙君的成道之器钧天壶”
这一下,在场不少人立刻抬起了头,脸色动容,仿若悟到了什么。
天剑山的掌教带着轻笑说道:“此事我想其他几大门派的掌教老祖也应该猜到了”
“酆都仙君是欲将自己的成道之器钧天壶,和昔日的香火神器传道玉简融为一体。”
“以埙地方圆数百里大地为承载,然后以最圆满的姿态带着千年学宫圣贤一同历劫飞升。”
“证得上界洞天之主”
第四百四十九章:阴世门开
垣县是大周的一个下县,人口只有一般上县的五分之一,县城也破落常年失修,城墙还是昔日大磐朝时候的古城墙,上一次修葺还是大周太祖在位的时候。
成佗在此地当了几十年的垣县城隍,上一代城隍受香火侵蚀,又因大河常年决堤,垣县百姓祭祀之时多有怨念。
在上一次的大灾之中,大河改道,垣县也一同遭了灾,上任城隍被暴怒的百姓推翻了城隍庙,断绝了香火。
神道金身受全县黎民百姓的怨恨一冲击,失去了香火的城隍顿时就被削落了神位,堕入地府不知所踪。
这也是现世之中大多数地祗最终的结局,如果不能够成为阴司正神,哪怕是神祗,没有家族、门阀、仙派庇佑,一朝被那香火侵蚀,成为个泥塑木胎,哪怕没有碰上这等灾祸,最终也是受人摆布,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成佗曾经是这垣县的县令,在位时也有些功绩,全力赈灾救民,任县令期间病死于任上,死后报入大周神京,因感念其功德,加上其本身就是学宫门徒,就被封了这桓县城隍。
成佗想象之中,自己也会像其他地祗一般,安安静静的守着这座古老的垣县,随着这方土地一点点的腐朽,连同记忆都一起埋藏在这里。
然后可能会因为一次灾祸再次被后代的垣县百姓所抛弃,又或者因为某人的算计而陨落,只是那时候他估计连自己叫什么都忘却了。
不过成佗也不可能说什么后悔成为这垣县城隍,其在成为这垣县城隍期间,成氏家族在这垣县也成为了一县名门望族,族里也有几个子嗣,科举提名,其中一位如今在京城做了京官。
这皆是成佗成为这垣县地祗带来的好处,也是那么多人想要封这一方地祗的原因,不是因为眷念阳世,而是为了荫及子孙后代。
不过今日,一辆朴素却显得雅致的马车却驶进了垣县,在神府灵境之内的城隍成佗,远隔着百里,已然感觉到一股铺天盖地的气势从远方压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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