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汉祚高门 > 分节阅读 31

分节阅读 31(1/2)

目录

d一根尚算锋利的箭藏在衣袖里,准备一旦遇到生命危险便以此拼命,简直每时每刻都是度日如年的煎熬。

终于等到庾亮回来,沈哲子认真观察庾亮的表情,发现对方神情颇有挫败黯淡,这让沈哲子大惑不解。庾亮既然已经明白不可轻杀自己的道理,如果能劝住皇帝,那应该是如释重负,劝不住也应该是忧心忡忡,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如丧考妣的灰败神情。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早被庾亮从昨晚就有些古怪的态度给带跑偏了,还不知道他起先的猜测并没有错,只不过图谋江州的不是庾亮而是皇帝,而他不过是被皇帝拿来晃点庾亮的棋子而已。

“稍后有内侍引你入內苑,觐见时礼仪应答要得体。”

说完这句话后,庾亮便转去自己处理案牍文书的所在,多看沈哲子片刻,心中便有羞愧滋生。

沈哲子有点傻眼了,庾亮的样子让他完全猜不到自己稍后会面对怎样的局面。苑城中那个素未谋面的小牛同志,沈哲子也拜读过其传记,本就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不能在庾亮这里看出些许端倪,沈哲子更觉得自己前途莫测。

第47章0047投我以木瓜

沈哲子压根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面见当今皇帝,毕竟皇帝已经命不久矣,而自己也未够资格面圣。

原本在他计划中,是打算留在建康送走他的老师纪瞻,然后再返回吴兴或前往会稽到老爹身边,愉快的开始种田发展,训练一批得用之人,近期都不打算再回建康。

所以在庾亮强逼他入台城之前,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后,他更多考虑还是庾亮的态度而非皇帝的意图,也因此连自己的思路都被庾亮古怪的态度给彻底弄乱了。毕竟往后十几年的时间,庾亮才是局面上举足轻重的人物。

然而只要皇帝一天不死,他的意图就不能忽略。可是现在,沈哲子已经完全弄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见自己了。

趁着室内无人,沈哲子将袖中箭又丢回投壶内。他不知道待会儿要不要搜身,而且带着这枝箭也是心理安慰大过实际意义。皇帝如果真要对他不利,他也根本没机会反击。

过了没多久,宫内便有侍者来接引沈哲子。离开庾亮官署前,沈哲子又观察了一下庾亮的神情,对方已经恢复了以往严肃沉静的样子。事到如今,沈哲子也只能寄望于庾亮并非一个视死如归之人,继而推断皇帝对他并无恶意。

待沈哲子离开后,庾亮放下笔,看一眼案上写好的举荐应詹担任江州刺史的奏书,心内又是一叹。这一次的事情,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教训,时局之中,人各有自存之道,一旦逾越,便是非分。他就是因为有了非分之愿,继而引咎于身。

原本准备大力推行的沈充会稽水利之议,有了这次的警醒之后,庾亮也只能暂且放缓。这让他有些遗憾,继而对皇帝的掣肘略有不满。

他始终觉得,相对于应詹,温峤温太真是更适合担任江州刺史的人选。抛去自己与之私交甚笃的个人因素外,温太真才具名望都足堪守牧重镇,而且江州多北地流民不得安置,温峤又曾在冀州刘琨麾下良久,肯定能更好的处理这些问题。

虽居其位,难为其事,庾亮有感于怀,继而心里泛起一个念头:前贤周、霍,应该不会有自己这样的忧虑困境。

推开案牍文书,庾亮步入居室中,望着沈哲子先前所坐的位置,怔怔出神。南北士人的年轻一代,他所见不少,这个少年的确可称得上是其中翘楚。

虽然自家两个兄弟对这少年都颇为赞许,但庾亮对其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看似谦恭有礼,骨子里却是桀骜不驯。今次他落入皇帝彀中,深究其原因,未必就与这点完全没有关系。

视线一转,庾亮发现室内摆设略有不同,投壶内有一支箭倒了过来。他是一个着重细节的人,身边事物总要整理的井井有条才会觉得舒服,这投壶虽然不怎么碰,但也一直端放整齐。官署内吏胥仆役清楚他这个习惯,从不敢触碰弄乱室内摆设。

大概是那少年拿来玩耍吧。

庾亮也没怎么在意,走过去抽出箭来想再摆放回去。可是箭一拿在手中,眉头便微微一蹙。光滑的箭杆湿漉漉的,尚存一丝温热,不似是拿在手中把玩,更像是贴身藏起沾染了汗渍。

这让庾亮有些不解,将这支箭翻来覆去观察良久,虽然没有想到什么,心情却有些烦躁。将箭抛进投壶中后,他走出居室,召来一名仆役吩咐道:“将室内那投壶挪走。”

沈哲子跟在几名侍者身后,沿着廊道一路走入苑城。

他的心情虽然惴惴,但并不妨碍观察周遭的景观。

台城虽然为百官府舍,但除了几处进出门户之外,并无巍峨城墙环绕。严格来说,如今的建康城,除了苑城有完整城墙之外,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城墙存在。建康内城尚是东吴旧观,而外郭只以竹篱夯土为墙,几乎没有防护之效用。

沈哲子不乏恶意揣测,如此情况,除了府库实在空虚,难以大兴营建之外,只怕其中也不乏人为的考量。天子居明堂,巍峨宫宇,高楼广厦,本就是帝皇威仪的一部分,并非完全出于奢靡享受的需求。皇室的羸弱暗淡,倒是与这都城环境颇为契合。

眼前的苑城历史只可追溯到十几年前割据江东一时的陈敏时,与台城一体俱为东吴太极宫的一部分。原本的宫殿建筑早在灭吴后焚烧一空,如今再从旧址营建起来,一时间尚难恢复东吴旧观。可见扒墙烧屋,遗祸后人。

沈哲子眼下的心境,倒也没有太多心思评价皇帝的居住环境好与不好。本来打算仗着年龄的优势向那几个带路侍者打听一点消息,将要开口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时代该如何称呼太监,继而又想起将要觐见皇帝时该用什么礼仪,自己也是一窍不通。

庾亮那家伙并没有教授自己这些,又不知该怎么跟太监交流寒暄,沈哲子索性不再想这些。皇帝若真有害自己之心,也不会因为礼数周全而改变主意。

一路行至一座木建的阁楼,在高低不同的亭台楼阁中一处僻静所在,沈哲子就被安排在了这里。大概这里就是专门用来等待皇帝召见外臣的地方,案几坐具一应俱全,但四周高墙环绕,视野逼仄。

沈哲子待在这里,初时尚能安坐。可是眼见到日上三竿,时间渐渐过去,始终没有人来搭理他,心里便有些不耐烦。

他走出阁楼在廊下徘徊,不远处便有执戈的禁卫虎视眈眈。沈哲子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散漫,活动一下略有麻痹的双腿后,便讪讪退回了阁楼中。

枯燥的等待让沈哲子略感不忿,通常皇宫都是触发大剧情的地点,就算是倒夜香刷马桶的小太监都能遇到皇帝皇子,结为布衣之好,共谋诛杀权奸。可是到了自己这里,味道却就变了。且不说召见他的皇帝鬼影不见一个,就连皇子也不大可能遇得到。

当今皇帝的长子司马衍年方四岁,大概不可能四处游荡。况且沈哲子年龄比他大了一番都不只,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就算遇见了,也不耐烦去哄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