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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半晌,见她一言不发,白谦慎的目光冷了下去。
冷却了。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一句话。
那天不欢而散,白谦慎回了驻地。
连着几个月,她都没有他的消息,心里有些懊悔。
这种情绪,在这个礼拜六的中午达到了顶峰。
这天,向来繁忙的一家之主白霈岑休假回来了。
餐桌上,他和霍南齐无意间聊起来:“受伤了很严重他不是一向很谨慎吗”
霍南齐说:“佟风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出公差时受的伤,人现在还是苏州呢。”
白霈岑皱起眉:“这么严重回不来”
霍南齐说:“在洪玉山庄疗养。”他一直都是白霈岑心腹,这些年,也没少关注白谦慎和白靳这对兄弟。
白霈岑说:“太不小心了。这样吧,你帮我去看看他,我这边走不开。”
霍南齐应声。
芷荞一颗心像是被揪住了,说不出的难受,嘴先于思维开口:“霍伯伯,我跟你一起去。”
霍南齐讶然:“你也去”
白霈岑这时却说:“那就一起去吧。谦慎这个人,看着平和,实则最有主见,他向来疼你,你帮我多劝劝他。”
“嗯。”芷荞低头扒饭,味同嚼蜡。
一颗心,早就飞到苏州了。
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受伤呢
他那样厉害的人啊
这样魂不守舍的,不止霍南齐,旁人也看到了。
白靳军装笔挺地从二楼下来,摘下军帽,在手里拍了拍,重新戴上:“我也去。”
“啊”芷荞看向他,有点诧异。
他不是在中南海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靳有点不耐烦的样子:“他是我大哥,许你去,就不许我去而且你脑子又不好使,霍叔忙,还得时时刻刻照应你”
怎么说两句,又人参公鸡起她来了
“就你聪明行了吧”
“我是觉得,你对自己有着深刻的认知。”
容芷荞:“”
霍南齐看着这对互不服输的冤家,笑了。但是很快,一想到在重伤在苏州疗养的白谦慎,他的心又沉下来。
事不宜迟,三人晚上就上了路。
第24章二合一
因为买票晚,只鼓捣到了半夜11点19分出发的车票,还不是直达的。
芷荞心里有事儿,什么东西都没带,木讷地杵在那儿,小小的脸孔被垂下来的黑发遮得几乎看不见。
就连随身的包都是白靳帮她拿的。
这个点了,人挺少的,高铁站大厅里空空如也。
她安静地坐在铁质的座椅里,细瘦的胳膊抱在一起,却丝毫感觉不到屁股底下的冰凉。
白靳瞥了一眼,脱了自己的外套铺在一边,不由分说拉起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去。
芷荞思绪被打断,愕然地看着他。
“怕你病了,路上还要照顾你。”白靳哼了一声。
芷荞咬牙,有点被气到,可没过一会儿,又笑了下。憋了一晚上的担忧和抑郁,被他这一打岔,反而舒缓不少。
就是有点着恼。
这人就是这样,分明是关心她的模样,也要弄得苦大仇深的。
芷荞也不跟他一般见识,低头继续坐那边发呆。
白靳却寻了个位置,在她身边坐了。他拿手肘搡搡她:“别一副苦大仇深的行不行知道的呢,知道大哥是受了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吊唁他老人家呢。”
芷荞气得差点吐血:“你瞎说什么你大哥好得很你别咒他行不行而且,什么老人家他瞧着比你还年轻,比你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比我年轻比我帅”白靳低不可闻地哂了一声,作出不屑的神态,眼底却有那么点儿落寞。
再看向她的时候,他微微弓了弓身,双手撑在椅子上,目光很深。
一种深切的、无言的注视。
看着她为另一个男人担心、忧愁。
不跟她嬉笑的时候,这个年轻人的面孔出奇得成熟、刚毅。
只是,这些年来,他们的相处让她根深蒂固地认为,他还是年少时那个喜欢欺负她、欺负狠了又会送她一盒糖果的少年。
心里是慌乱的,表面却是毫不在意的。
这样的白靳。
等到大半夜,芷荞的肚子咕咕咕地响起来。
之前一直在想事情,她压根都没注意,听到声音,自己都楞了一下。
白靳毫不客气地笑起来,眼神促狭:“小懒猫,小馋猫。”
芷荞瞪他,心里气得不行,可这会儿,实在没心情跟她吵架。
白靳收了笑容,站起来:“等我一下。”转身快步上了一旁的楼梯。
芷荞转头望去。他没坐自动扶梯,大抵是嫌弃这扶梯太慢,走的是楼梯,脚下步伐飞快,一步步非常稳健。
这个青年,背影也是这样挺拔。
垂在身侧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分外漂亮。芷荞一路看着他上了二楼,进了一家小卖铺。
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他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跟店员小姐交涉,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瓶牛奶和三只粽子。
下来后,他把牛奶塞到她手里,自己去一旁剥粽子了。
这个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狂妄公子哥儿,现在剥起粽子来倒是得心应手。很快,他剥好了一只粽子,用塑料袋装着。
过来、递给她。
“吃吧。”
芷荞讷讷地接过来,还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怎么,嘴里蹦出句:“什么馅儿的呀”
“蛋黄肉粽。”他笑一下,扬起眉毛,“小懒猫,你最喜欢的口味呀。”
芷荞捧着粽子咬一口,唇齿留香。
可能是饿得狠了,一只粽子没几秒钟就只剩下了小半口。
她迟钝地抬起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别乱给我起绰号吗”
白靳轻笑,轻俯下身,跟她大眼瞪小眼。
姿态,是磊落潇洒的;语气,则是轻飘飘的:“你是说过啊,但是,我答应了吗”
芷荞:“”
霍南齐在一旁看得好笑,伸手跟白靳要粽子:“阿靳,我的呢”
白靳把剩下的粽子随便挑了只扔给他。
霍南齐看着原装的粽子,又看了看容芷荞那剥了皮的粽子,心道: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借着白靳去洗手间的空当,他语重心长地跟她说:“阿靳还是很关心你的。”他晃晃手里的粽子,“你看,你的是剥了皮的,我的呢,动都没动。”
芷荞怔了怔,看向他。
霍南齐笑:“阿靳其实很喜欢你,谦慎也是。”
芷荞心里五味杂陈,却有点儿难以言喻的暖。
列车终于到了,几人也一道上了车。
历经五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苏州北站。等上了警备车,芷荞已经累得睡了过去。
车子颠簸,她身子歪倒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