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皇命不可违（1/2）

“父皇，你应该知道的，儿臣……儿臣并非……”他期期艾艾，面对戚帝此刻的模样，他的手在颤抖，心也失去了正常的律动，他不忍直视戚帝的脸，那双冀盼的眼睛炯亮的看着轩辕锦宸。

回光返照。

顿时，这四个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父皇终究不成了，立储的事情乃大势所趋，他是多么想要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他，但是偏偏话到嘴边，戚帝的手伸过来，轻轻的捂住了他嘴巴，“并非做不好，就好做好。”

“儿臣并非是……”他不愿意给戚帝一个遗憾，戚帝的手再次伸过来，“你以为孤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孤将这江山托付给你，但愿孤这一次没有做错，什么灾星、咳咳！孤这一生算是明白，都是无理取闹之言语。”

“父皇，灾星二字让儿臣一生诚惶诚恐，儿臣时刻觉得保不保夕，莫枫是苏瑾言所杀，儿臣已经调查清楚，此乃二十年前苏将军之案件重加你天日，儿臣原本与金子准备将苏瑾言抓来伏诛，他畏罪自裁，现如今已身首异处。”

“孤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孤将这朝廷托付给你，你定要好好的善待一方百姓，孤这么多年对你不好，孤对不起你，但是正因为你有了这些危机意识，这才知道养痈遗患的害处，这才知道居安思危的好处，孤驾鹤西游以后，但愿你比孤成功，不要落得这般荒唐。”

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大概十有八九已经快要油尽灯枯，轩辕锦宸感觉到那双苍老的手力度在慢慢的消失，在慢慢的变冷，他此刻再也没有一句话，将脸庞埋入了戚帝的掌心中，有湍热的泪水落在了戚帝的手中。

“搀扶孤起来，孤要写诏书，未免夜长梦多，请内阁大学士与勤王都进来，一一听孤千叮咛万嘱托。”戚帝恢复了少有的清明，轩辕锦宸知道，此刻哪里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挥手之间，人们已经去了。

过不多时，朝中遗老遗少已经都到来，跪在这里大放悲声，戚帝的手颤颤巍巍，终于将诏书全部都书写完毕，罗千金看着戚帝的手，那双手曾经翻云覆雨，改变了一切，但是现如今已经干枯而又瘦削，大概这最后的遗诏，已经是这双手的最后一个命令了。

戚帝，虽然于朝代没有过大的建树，但是终究还是聊胜于无，他这样的君王无咎无誉，一生过的依流平进，行云流水，朝廷也是四平八稳，一切都进入了正常流水线的作业，少有人针砭时弊。

唯独个改朝换代，这才可以成就一个新纪元，戚帝将这些写完，这才我这玉玺，在黄绢上落下，看着那朱砂在黄绢上形成有力的九叠篆，他这才伸手抚摸了一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南郡王在孤离世以后，册立为王，世世代代，尔等当铭记于心，需极力辅佐幼主，不然，无颜愧对祖宗皇考，更无颜愧对列祖列宗！孤先行一步，神明庇佑轩儿，我皇，为人君应该如何？”

“当建立新纪元，当南征北战，当统一死海，当与民同乐，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轩辕锦宸啜泣，几乎泣不成声，戚帝是那样的满意，握住了他的手，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轩儿，以后帮助父皇照顾好贵妃娘娘。”一边说，一边看着身旁的兰贵妃，兰贵妃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不喜欢他的，但是今日不同，一种前所未有的阵痛侵袭到了兰贵妃的心脉。

一切阴谋都完毕，她当与他同时离开，兰贵妃用这一辈子最为温柔的声音说道：“皇上，您不会孤独的，您不会孤独……有臣妾在。”罗千金此刻察觉到了兰贵妃话语的诡异，想要提醒轩辕锦宸，但是已经来不及。

兰贵妃的手轻轻的在戚帝的胸口抚摸了一下，握住了戚帝胸口上的朝珠，这朝珠中有一枚是鹤顶红，这些老套路人人都清楚，南珠用金丝一枚一枚的穿起来，她那艳红蔻丹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抚摸念珠。

然后“啪”的一声，就折断了这金丝，手中握着唯一一枚颜色较为深沉的念珠，戚帝固然是一瞑不视，也伸手握住了兰贵妃的手，“兰儿，你这是……”他看着他，眼眶中有菲薄的泪水开始喷涌而出。

一直以来，她不是都不曾爱自己，为何在他离世之前，她居然握住了鹤顶红的朝珠，她有什么目的？戚帝的眼中掠过一片惊澜，兰贵妃屏退了诸位，说道：“诸位朝臣可离开澹泊敬诚殿，本宫与皇上一世夫妻，有话要说。”

他们夫妻临了，必然是有话要说，此乃天经地义之人伦，人们最后朝贺一声“万岁”均离开此地，看着这些人离开以后，兰贵妃那婆娑的泪眼终于紧紧的迫视戚帝，鼻翼抽噎了一下，紧紧的握住了戚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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