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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而起,还能如何今日不能为官军,难道是要逼我去做贼吗”
“拖回来”关羽忽然色变。
邋里邋遢、衣衫褴褛的无赖少年自知失言,被拽回来后更是想起之前被砍的那些盗贼首级,一时手脚冰凉,四肢俱颤。
关羽看到这一幕,本想呵斥几句,反而心下一软。
“你父母俱皆早死”沉默了好一会,关羽方才缓缓问道。“族中也只管你不饿死”
“是”少年小心应道。
“你年岁未到。”关羽认真言道。“军中不会收你为正卒的,更不要说入白马义从了。但这匹马确实神骏”
“愿献与将军”少年闻言赶紧叩首。“亦不求投军了。”
“我如何贪你一马”关羽当即怒目道。“我是说,若你献马与我家中郎将,我便做主,让你入我部,拿半饷,做我私卫。须知我有一兵器,重八十二斤,虽然锋利无比,却因极重,难得使用。故此每每上阵,都使一亲卫骑马在旁,为我负刀。而我又见你颇有膂力”
“愿为将军负刀”无赖少年惊喜昂头作声。“当官军非只管饱饭,居然还有饷钱拿吗比黄巾贼强多了”
关羽闻言怒气半消:“你叫什么名字”
“潘璋”无赖少年赶紧再度叩首。“发干本地人潘璋”
“潘璋吗”关羽俯身按其背而道。“我在河东时曾听本地老人说,当年西凉兵乱,招募子弟从军,多有束发少年匆忙而走,彼时,家中长者便为之裹头以作加冠你今日既然随了我,族中又无看顾之德,我便做主为你加冠取字好了你名为璋,便取珪字,又粗鲁不学,正该习文如此,便叫文珪如何”
少年听完此言,不及叩首做谢,却居然情不自禁,泪流不止,一时间连自己新字是什么都迷糊了。
且不提潘璋潘文珪如何对命中贵人关羽感激涕零,也不提公孙珣如何分遣诸将扫荡安顿河北局势。只说随着这日天色渐暗,由于大战和溃兵都在河北发生,河南诸县,尤其是始终没有被黄巾贼攻下的东阿县城,此时却依旧显得秩序井然。
“仲德公。”烛火下,当日助程立夺回东阿县丞的本地大户薛房,此刻正局促坐在一高凳上,然后恭敬对着改了名字的程昱汇报着什么。“如你所言那般,我等没有为难县令,他要我们族中青壮随县卒去光复范县,我等也无丝毫推辞。”
“那不就得了。”程昱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太平经,连头都不带抬的。“还有何事吗”
“哎,”这薛房小心问道。“诸家诸户都想让我问一问仲德公”
“问我什么”程昱无奈放下手中书卷。“是问我为何辞去县吏,还是问我为何要你们尽力配合闻人县令”
“都有。”
“世道要乱了。”程昱难得叹气,然后掩卷坦然答道。“我今年四十四岁,已然老朽,辞去吏职安守家中,难道不行吗”
“这”
“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程昱继续言道。“我既然推辞了公孙将军的征召就不会出尔反尔的,说要守乡梓也会守下去的以后但凡乡中有祸事,你们尽管来寻我便是。”
薛房当即松了一口气。
“至于说闻人县令。”程昱复又摇头冷笑道。“我今日已不是他属吏,便也无所顾忌了。他固然是个废物,可终究是六百石县令,是汉室的命官我让你们遵从他,不是要你们遵从闻人生这三字,乃是要你们谨守本分,遵从东阿县君懂了吗”
“懂了。”薛房赶紧起身行礼,一副受教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多谢仲德公解惑,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了。”
“那我也不送了。”程昱倒是干脆。“路上小心。”
薛房不再多言,径直离开了堂上,又由程昱长子程武送着一路出了程府,这才登车回家。
话说,自从王度从了贼以后,这薛氏便是实打实的东阿第一大户了,所以薛房手下数十精壮各自持刀小心护卫,一路上浩浩荡荡、横冲直撞,从县寺前路过也不停歇,倒也显得威势十足。
不过,如此高调姿态却又引得暮色中立在县寺门内的一人掩鼻怒目,细细看来,此人正是守土有功的本地县令闻人生。
“彼辈豪强姿态,端是无德,如今更仗着功高屡屡轻视于我,若非是还要用得着彼辈,否则迟早要折辱一番,以出我胸中恶气。”闻人生放下掩鼻之手,干脆言道。
“县君何必生气”立在闻人生一旁的一人立即躬身谄笑。“县君守土有功,此番又收复范县,不等数月乱平,必然要高升他处,届时县君临行前寻得一事,好生折辱嘲讽这薛房一番便是。”
闻人生笑而不语,只是居高临下盯着此人睥睨问道:“且不说此事,王亭长,你刚才说今日下午在那王度宅中寻到了他掩藏的许多财物,其中还有两件周时的古物是真的吗”
“千真万确。”这亭长赶紧正色答道。“乃是下午刚刚发掘出的,财货古物俱在,小吏怎敢欺瞒县君王度那贼的老宅就在城内,若县君不弃,小吏现在便为县君赶车,须臾便到,请您亲自过目”
“也罢”闻人生思索片刻,却还是颔首相对。“若是明日再去,两件古物或许还在,财货怕是要被你们这些奸猾小吏给偷盗的干净”
这王亭长赶紧便去门内驾自己来时之车。
“且住你也姓王,想必是王度远房宗族,为何如此殷勤呢”即将登车之时,这闻人县令却忽然想起一事。
“正是如此,才要殷勤啊”这亭长在车上愈发苦笑。
闻人生听得此言,得意大笑,然后便坐上车子,然后又让两个心腹文员,四名县卒依次跟着,这才任由这车子往城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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