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1章 第一九七章 疯狗(2/2)
因为那个地方,父亲出来了。
寒宫圣帝投射出来的只是一道意念化身,表情不善,死死盯着北槐:
“你不该来……”
话还没完,北槐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轰的一声,那道意志炸成粉碎,同是圣帝,化身怎敌本尊
北槐双手化作无数树枝,一边刨土,一边往地底快速钻去,像极了刨土的疯狗,特别是他脸上还带着兴奋灿烂的笑容。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月宫离在后方看得瑟瑟发抖。
他感觉五大圣帝世家,除了自己和姐姐,真找不出来第三个正常人了。
……
“北槐!”
星空之中,魔祖言辞冰寒:“无你授意,北槐怎会登临寒宫帝境,合作尚未开始,你想独吞一切”
精彩,精彩……祟阴在后方瞪着祂的大眼珠子,就差拍手叫好了。
大世槐虚影树冠一摇,传出来一道散漫的声音:
“北槐有自己的意志,五大圣帝世家的封锁,造就了他孤僻的性格。”
“在悲鸣帝境待久了,或许待得烦闷,他想找个人叙叙旧”
魔祖身影陷入了沉默。
就连在祟阴紫眼旁边的塔下棺椁,一时都失去了动静。
蔫了
祟阴感到有趣。
魔祖吃瘪可不多见,药祖这回是真疯了,打算正面硬钢魔祖
好哇,好哇。
打起来,打起来。
华八在里面打,药魔在外面打,你们打得越狠,祟阴越欢……祟阴乐得合不拢眼。
沙!
魔气汇聚,圣斑点点。
魔祖身影伸手一抹,在身前具现出了一道光幕。
里头是一座孤高的黑色剑楼,正带着崩断的十二面锁链,盘旋着一层层往时空裂缝的“浅水区”飞渡。
“本祖也待烦闷了,也想找人解乏。”
魔祖身影凝聚出了一张人脸,玉白英俊,邪魅之气甚浓,嗤笑道:“那这剑楼,便不先降五域,且去悲鸣帝境转转罢。”
大世槐虚影这下没法保持淡定了,树冠人脸一阵模糊,而后道:
“我其实是去助你的。”
……
寒宫帝境。
北槐突然止住了疯狂的刨土动作,直起身来后,拍拍白衣上的尘土:
“唐突了,我其实是来助你的。”
雨势稍缓,泥泞土水从千百丈深坑中流淌而下,寒宫帝境族人已泣不成声。
在万般惶恐之中,各自沸腾神魂,又随北槐此声,稍有安定。
月宫离也长长舒出了一口气,这条疯狗,总算是……
他突然面色大变。
因为深坑中的北槐,一言道完,咧嘴狞笑,丧心病狂般又叫了起来:
“怎!么!可!能!”
他脸庞扭曲,长出坚硬鳞片,白衣裂毁,化作一头巨大穿山甲。
轰隆一下,一头钻进泥土中,继续对着石殿所在位置,疯狂钻捣。
乓!
天空炸响霹雳,暴雨瓢泼。
月宫离整张脸煞白如纸,这样的北槐,小时候他见过一次。
那一次,北槐将那个家伙,生生吃掉了……
“疯狗!”
“他又变态了!”
轰轰轰……
穿山甲凿土,石殿很快就被剖了出来。
穿山甲独角怼着结界一阵钻磨,隆隆声响间,结界光芒快速黯淡。
月宫离心口砰砰狂跳,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即回身,闪到听雨阁。
他逮住一个侍女,劈头就喝:
“道穹苍!”
双双抱着怀中的古琴,甚至还没从黛儿姐姐突然变成道穹苍,又自爆身亡的噩耗中回过神来。
见到一头湿发贴在头皮上,状似疯魔的离公子,吓得娇躯发颤,有苦难言:
“我、我不是……
月宫离甩开这个,又盯上了持箫的环儿,上前一步,双手钳住那瘦弱的肩膀,咆哮道:
“道穹苍,我不信你没在搞鬼!出来!”
环儿被吓得魂魄离体,眼一翻白,当场昏厥过去。
月宫离也要被整疯了,猛一仰头,听雨阁炸得砖瓦崩飞,他长声嘶吼:
“道穹苍!回话!”
……
“这就是你说的助我”
魔祖身影黯淡,已有闭嘴不言的趋向。
不说话,那就是要彻底对立,大打出手了。
大世槐虚影也意识到出了点小问题,祂好似一语成谶,北槐真待在悲鸣太久,压抑疯了
刚放出去,表现还好。
真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连他自己都压制不住自己。
“我会制止他。”
药祖意志,切回悲鸣大世槐。
大世槐一颤,垂垂老矣的树冠如被注入了澎湃生机,往上一扬后,开始疯狂生长,往悲鸣帝境之外星空,刺出了无数枝条。
鬼祖抬眸,安静望着这一切。
嗤!
一根枝条扎入了祂的身体,疯狂抽汲起体内生机,连同桌前的还剩下的一碗半血水,一并打翻。
“别动!”
“我,没动……”鬼祖身形扭曲,言语倒还显得平静。
“闭嘴!闭嘴!闭嘴!”
药祖在咆哮,也如北槐一般,显露出了疯狗本质,无差别攻击。
山上的可爱的胡萝卜、妖艳的紫罗兰,以及一些个杂交品种北槐们,各自在一根根枝条的刺入下,开始痉挛,生机流失。
“啊,疼、好疼”
“我是宝宝,不要杀我,我只是可怜的北槐宝宝。”
“呜呜,我会乖的,我会乖的,不要,不要啊……”
……
歘欻欻!
大世槐枝条从天空刺来,和着暴雨,直直射向深坑石殿上尚未突破结界的北槐。
“北槐,住手!”
惊雷声炸响,药祖一言,轰得寒宫帝境天翻地覆。
石殿之上,穿山甲背部裂开六只黑色的大眼睛,盯着那些枝条,突然又发出了大笑。
“啊哈哈哈!”
“啊哈哈哈……”
穿山甲身上,也炸开了无数枝条,从大地中刺入,每一根都精准刺中了寒宫帝境一个族人。
大世槐枝条,拖着一道道痛哭欲绝的身影,对上了从悲鸣帝境刺来,想要将他栓回去的木质狗链。
针尖对麦芒!
嘭嘭嘭……
一道道血在高空炸开,血肉横飞。
月宫离仰着头,湿漉漉的头发紧紧耷在眼前,缭乱视线。
他失神望着天穹上正上演着的惨烈一幕,怎么也没法想象,当年悲鸣噩梦,会在寒宫上演一次。
“该死、该死……”
“啊!!!”
月宫离躬身咆哮,眉心印出一相月轮,他忽然长长做了一次深呼吸,语气缓和了下来:
“道穹苍,出来见我。”
他对着身前空气轻呼:“我错了,我不该污蔑你,我知道你在这里,你不可能看不到这些。”
寒宫帝境,半圣以下,根本躲不开大世槐枝条的刺扎,所有人如过街老鼠,狼狈鼠窜。
护灵殿殿令月宫诲从远空射来,一脸惊惶,圣力护体,落地后恭敬抱拳:
“少主,老夫救驾来迟,还望恕……”
“滚!!!”
月宫离张口就吼,怒火攻心:“老子要见道穹苍,不是要见你这愚昧蠢夫,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做了什么吗,给我滚!”
月宫诲愣了一下。
月宫诲慢慢转过身,撅起屁股,对准离公子摇了两摇,又在泥泞的土地上做了两圈驴打滚。
这才起身,重新恭敬抱拳:“少家主,老夫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月宫离呆住了,他如石化当场,渡过了一万年。
“啊……哈哈……”
某一刻,月宫离笑了出来。
人在极致无语的状态下,确实会笑。
他一边哭,一边笑,已不知该作如何表情是好,哭笑不得问道:“那么道穹苍,我请问您,您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月宫诲郑重摇头:“又不是我操纵的,我哪有如此强大,指引得了北槐和药祖”
“给我答案!”月宫离抓着他,一巴掌就扇过去,接着又扇了一巴掌,扇得月宫诲鼻青脸肿。
待得气消,月宫诲已经肿成猪头。
他回头望着寒宫惨状,道:“寒宫圣帝已成傀儡,为今之计,只剩一条。”
月宫离静静望着他。
护灵殿殿令月宫诲单膝跪地,满脸忠诚,高声喊道:
“请离公子封神称祖,弑父斩槐,挽救我族寒宫于水深火热,护佑我族寒宫……万年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