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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桓抱着他,都能感觉到他体内阵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抱得更紧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风越辞还是安安静静地待着,姜桓终于感觉不对劲,低头一看,顿时哑然风越辞睡着了。
眉目舒展,容色皎皎,并非昏迷,而仿佛是累极了,很舒适地靠在他肩头,沉沉睡了过去。
姜桓:“”
他还能怎么办
青牛好不容易扒开伞,才气愤地叫了一声,就被姜桓冷眼一扫,憋了回去。
姜桓轻声道:“别吵到他。认得路吗”
青牛委委屈屈地走到前面去带路了。
书楼门庭皆闭,周边笼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只见一个全身泛光的三寸小人在其中飞旋转圈,身后荧光羽翅扑闪扑闪,洒落无数光点。
姜桓收了长刀,轻手轻脚地将风越辞横抱了起来,缓步前行。
泛光的小人飞出屏障,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停在风越辞的指尖上。
姜桓瞥它一眼。
小人缩了缩,声音稚嫩,奶声奶气地道:“书灵想念道君,要跟道君讲话。”
姜桓道:“他累了,明日再来看你。”
小书灵乖巧地眨眨眼睛,抱着风越辞指尖蹭了蹭,飞了回去。
绕过藏书楼,便见竹楼隐于山间,外边却笼了一层结界。青牛晃了晃铃铛,哒哒跑了进去。
姜桓抱着风越辞,视结界如无物,推门而入,一路穿过小院,进了屋子,弯下腰,轻飘飘地将人放在床上。
谁知他刚站直身子,衣角就被握住了。
离开怀抱,失了暖意,风越辞睡得不怎么安宁,眉间微蹙,似乎在忍着寒意与痛意,雪白容颜上升起的几分血色也褪了下去。
姜桓愣了一下,心道:“莫非他竟然怕冷吗”
有时我真佩服道君,日日受旁人难以想象之苦,却叫人半点看不出来。
他突然想起当日在四无奇境中,林烟岚曾提过的话。
风越辞清醒时,从来都静默从容,哪怕伤了疼了累了,也未见半分失态,某些时候,所有人都记得他是病着的,却忘了他也一直在疼着。
直到沉沉睡去时,才叫人瞧见几分端倪。
姜桓心像被扎了一下,蓦地疼起来。他轻轻握住风越辞的手腕,随即毫不犹豫地躺了下去,将源源不断的暖意渡给他。
风越辞睡着的姿势很端正,但却少了白日里不近人情的淡漠疏离感。
姜桓歪着身子,没做什么出格之事,只盯着他看,唇边的笑意许久都未收回去,忍不住极轻地说了一句:“道君,你睡着时可爱多了。”
门悄无声息地关上,青牛跺着蹄子,待了一会后蔫哒哒地掉头走了。
翌日,碧空无垠,皓阳当空。
风越辞醒来,已近午时了。
他抚着头,目光在熟悉的屋子里转了一圈,落回床榻上,又抬起,落到打开的窗户上。阳光如同铺开的碎金长锦,一直照进了屋内,流光轻舞,暖意融融。
自七年前一役后,他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安逸地睡过了。
没有寒冷,没有疼痛,唯有一片温暖与宁静。
风越辞换了身衣物,推开门,就见姜桓蹲在桃花树下,像在挖什么东西,小青牛愤愤地围着他转,敢怒不敢叫。
“道君,你醒了”姜桓听到动静,转过头冲他招招手,眼中笑意映着阳光,尤为璀璨。
风越辞道:“姜公子在做什么”
姜桓笑道:“挖酒啊,我等道君一顿酒,不知等了多久了。”
风越辞闻言,看了看方位,随即走到另一边,俯身卷袖,要去拨土。
“我来我来。”姜桓跟过来,不让他动手,三两下翻出一坛酒来,掂了掂,凑近闻了闻,眼睛一亮,“好香啊。”
风越辞见此,便道:“酒易误事,少饮为妙。”
姜桓莞尔,“那道君还酿酒”
风越辞微微摇头,道:“出门前,见桃花纷落,想起书中酿酒之法,便试了试。”
姜桓晃了晃酒,“竟是道君第一次酿的吗”
风越辞颔首。
姜桓笑吟吟地将酒放在桌上,正要寻杯盏邀他同饮,却见他抬头,手上停了一只纸鹤。
“怎么,有人寻你”
“是苏师。”
姜桓道:“他们可真烦,看来这酒又喝不成了。”
风越辞淡声道:“姜公子在此饮酒,我去便好。”
姜桓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喝酒什么时候都可以,若没有道君相陪,又有什么意思”
风越辞无言,垂了垂眼眸,姜桓便望着他笑。
小青牛呼哧呼哧地跑过来,噘着嘴:“哞哞”
风越辞摸了摸它的头。
姜桓走过来揪住青牛尾巴,“说话呢,你过来捣什么乱”
青牛:“哞哞”
风越辞眸光微转,将青牛尾巴从姜桓手中抽出来,道:“姜公子,别闹。”
这声音轻淡如云,莫名温软,听得姜桓心中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酥酥痒痒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桓觉得风越辞今日的态度格外温和,像秋水融霜雪,盈盈漾漾,叫人忍不住想得寸进尺。
于是走在路上时,姜桓故意挑起话题,带了几分戏谑:“昨晚,道君睡得好吗”
风越辞闻言,回道:“很好。”
因昨夜的确是他这些年来难得的安眠,他是真心实意地回了一句,仿佛没听出其中的调侃之意。
姜桓盯着他,“那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