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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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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遥倔强道:“我要陆哥哥娶我。”

“那你自己去求他吧。”朱肆似乎是生气了。

“去就去。”平遥长公主也是个不能激的,她提裙疾奔出去。

朱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又是一声叹。

那边,苏水江不见了,苏水湄和赵家大郎在赵府内寻觅良久也没找到人。

赵家大郎道:“湄儿,要不你先回京师,等我找到人,立刻给你送回去。”

“不行,”苏水湄摇头,“我担心江儿,也担心……陆不言。”

赵家大郎看着面前的小娘子,虽才十五,神色尚稚嫩,但那双黑白分明的眸中神色坚韧,簇着一层火。

赵家大郎知道,他已经阻止不了她了,并且他还看出了其它的一点东西。

男人伸手,想去摸苏水湄的脑袋,却在半路时停下了动作。他将掌握成拳,垂落在身侧,柔声问她,“湄儿,你知道陆不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苏水湄抿唇,沉默了一会儿,道:“知道。”

“不,你不知道。”赵家大郎摇头,“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湄儿,他不适合你。”赵家大郎苦口婆心的劝。

苏水湄眼睫颤动,面有羞涩,但更多的却是惊惶。她知道,赵家哥哥看出来了,她的女儿心思,她的情意。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苏水湄仰头看向赵家大郎,脸上的笑有些凄苦,“我不会奢望的。”

赵家大郎看着她,眼中满是悲色。可是他已经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赵公子。”一道声音从旁传来,赵家郎君神色一凛,将苏水湄往身后一护,然后转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不言。

“陆大人。”赵家大郎拱手。

陆不言眯着眼,靠在红木柱上,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赵家大郎望着苏水湄的眼神。

在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前,陆不言是不懂的。可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陆不言就懂了。

这种眼神,他在镜子里看过很多次,这是他每次拿出裹胸布时,盯着看的眼神。

真是不知羞耻的男人,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敢这样看一个小娘子!

陆不言暗暗攥紧了手里的绣春刀,浑身杀气弥漫。

赵家大郎不知为何,觉浑身一凉,那凉气从头顶到脚底板,就跟被浇灌了一桶凉水似得,还是加冰块的那种。

陆不言阴沉着脸,朝赵家大郎走过来。那黑色的皂角靴踩在房廊地砖上,“噼噼啪啪”的就跟落了一层厚重的冰雹一样。有风起,吹高袍角,隐约可见裤间一点牡丹花色。

陆不言是故意的。

他走路的声音又大又响,终于引起了小娘子的注意。不过不知为何,小娘子只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了头。

身形纤细娇弱的小娘子被赵家大郎护在身后,更显小鸟依人。

陆不言怒从心中起。

要依也只能依他!

陆不言霍然出手,把苏水湄从赵家大郎身后拽出来,然后垂眸,看一眼不知为何深深低着小脑袋的苏水湄。

他看到她绯红的面颊,像春日里初开的桃花,柔软的心扉。陆不言的怒气陡然消散,他的手圈着她的胳膊,鼻息间嗅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想独占这朵花,想让她只为他而开。男人俯身凑到她耳畔处道:“你有东西落我那里了。”

“什么东西?”小娘子终于抬眸看他,双目盈盈。

陆不言道:“一条很长的白布。”

苏水湄的面色瞬时爆红,她紧张地看一眼赵家大郎,却见陆不言似乎还要说什么,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那个,那个不用还……也不是,我,我去取……”

陆不言好整以暇地看着满脸臊红的小娘子,确定了那东西果然是裹胸布。

他藏住眼中的恶劣,假装无意舔到小娘子的指尖,惊得小娘子立刻收手,一脸惶惶。

陆不言似笑非笑,“今日有事,你明晚来找我取,要天黑了再来。”

苏水湄简直无地自容。

陆不言见小娘子不止红了脸,整个人都跟只煮熟的小虾米似得,他终于戏弄够了,跟赵家大郎道:“劳烦赵公子帮我一个小忙。”

“陆大人尽管说。”赵家大郎的面色很难看,却依旧勉强露出笑。

“苏州城是您的地界,我想找一个人。”看到赵家大郎心情不好,陆不言的心情就极好。

“找谁?”

“江湖第一剑客。”

苏州城外一偏僻小径上有一茶馆,专供过路旅人歇脚。

冬日里草木枯秃,这间茶馆于小径交叉之处便十分明显。

陆不言只身一人前往,他身披外袍,系紧腰带,将腰间挂着的绣春刀掩在外袍内。

茶馆很是简陋,只有一四面漏风的棚子,外加一处茅草屋。

“客官,要吃点什么?”一妇人身后背着一个用棉被盖住的竹篓子,上前替陆不言擦了擦桌子,柔声询问。

“要一盘牛肉,一壶茶。”

“好嘞,”那妇人应声,然后往厨房去。说是厨房,也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用石头砌起来的灶台,一个身形高壮,面容沉默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切牛肉。

冬日的天,他却只着一身单衣,面容刚毅,左脸上还有一道刀痕。那被磨得噌亮的菜刀扬起时,能清楚看到男人鼓起的肌肉,像一座又一座隆起的小山。

妇人上前,与那男人道:“当家的,一盘牛肉。”

那男人沉默地拿出一个盘子,切了一盘牛肉递给那妇人。

妇人端着盘子正在往陆不言这边来,却不想身后的背篓里突然传来一声婴儿啼哭。

妇人赶紧把牛肉放下,颠着背篓要哄孩子。

孩子却哭个不停。

有别的客人道:“孩子怕是饿了吧,赶紧去喂点奶吧。”

妇人背着背篓,带着孩子进了一侧的茅草屋。那应该是夫妻二人居住的地方,比起这棚子来好上许多,起码四面有墙,头顶有瓦。

妇人走了,那盘牛肉便由男人拿过来。

比起妇人,男人显然是个沉默寡言的。他身形高壮,站在厨房里时就觉得浑身透一股煞气,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逃不过陆不言的眼睛。

男人走到近前,把手里的牛肉放到陆不言的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要走,陆不言开口道:“我还有一壶茶。”

男人一顿,转身去给陆不言沏茶。

等男人沏完茶回来,却不想那桌边已没有人在,只剩下一盘没动过的牛肉。

男人放下手里重重的茶壶,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猛地转头看向一侧的茅草屋。

他急匆匆地推门进去,就见那妇人坐在只铺了一层棉絮的床榻之上,怀里抱着刚刚从背篓里抱出的婴儿,面色惨白。

在妇人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那柄华美的绣春刀在这间简陋的屋子里刺目异常,格格不入。

“锦衣卫?”男人认出了那柄绣春刀,他下意识关上门,面色阴沉地嘶吼,“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夫人!”

“江湖第一剑客,大名鼎鼎的西竹,居然就住在这种地方。”陆不言四下一扫,唇角一勾,慢条斯理说出这句话。

男人面色一沉,脸上的刀疤似乎都暗了几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不然我这刀就要忍不住抖了。”陆不言将绣春刀往里进了一分,妇人立刻面色惨白地看向西竹,“当家的……”

西竹深吸一口气,“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全靠朋友指点。”

西竹闭眼,然后又睁开,问,“你想怎样?”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一件事。”相比起西竹的神色,陆不言显然轻松许多。

西竹似是想到什么,面色微白,他道:“我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陆不言却摇头,“堂堂第一剑客,为什么会如此天真?江湖这地方,哪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血债这种东西,是要用血来还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殃及我妻儿。”西竹急切的向前一步,却碍于陆不言的绣春刀,不敢轻举妄动。

“郎君……”妇人双眸垂泪,抱着怀中不停啼哭的婴儿浑身颤抖。

“是我连累了你。”西竹望着妇人,无声摇头,然后上前一步,与陆不言道:“你要做什么我都认,只要你放过我的妻儿。”

“别担心,抓你不是我们锦衣卫的事,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郑敢心,是不是你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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