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此花无日不春风 > 第15节

第15节(2/2)

目录

“谁说的?我这个人,最是念旧。”

“这灯的样子……有些怪,像什么呢?”

“晨婴,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告诉您多少回了,只因我生在清晨。”

祝斗南笑了笑,负手朝向另一边:“晨婴者,西王母之冠,对么?”

王晨婴仔细看那灯,果然似是个王冠形状。

祝斗南回头道:“由此可见,我是费了一番心意的。”

“殿下的心意,留给佳人吧。左右逢源,还不够您费心的么?”

祝斗南哈哈而笑:“怎么,吃醋了?”

王晨婴也淡淡一笑:“冬日里肝气犯胃,不吃酸。”

“西王母之冠。”祝斗南走到她近前,也拨了拨那花灯的流苏,“我喜欢有野心的女人,聪明的女人。她们,一个太惰,一个太蠢。”

第18章狼心狗肺

“这灯……”王晨婴抚过花灯面,笑问,“不会也是湘妃竹骨做架吧?”

祝斗南面色一沉:“将个祸害留在身边,授人以柄,你说,是不是蠢不可及?”

王晨婴看了看手中的花灯,焉知他日不会也成为祝斗南口中的‘祸害’?便放在一边:“如今顽石既已点头,那无用枝指,也当断则断吧。”

“不然怎样?被她一并拖下水?残花败柳,不过是我给吴家的一个小小教训,还会纠缠下去么?”

外面响起脚步声,王晨婴一侧身,隐在幔帐之后。只听来人悄声禀:“宫里来人了,是……翊坤宫的,有一封信,捎给王爷。”

王晨婴出来时只见祝斗南脸色都变了,拿信的手攥得紧紧的:“蠢女人,这个时候,还敢给我送信?不知死活,休要连带本王!”说罢作势欲撕,却又慢慢停下了,将信放在案上。

王晨婴赞许道:“果然冷静。”

老人家畏寒,冰天雪地不愿外出,尤其是今日已几番折腾,可人家来接的暖轿就停在门口,祝寰泽不好推脱,便穿暖和了上轿,一路心下狐疑。

钟离王府正殿中一派肃然。祝斗南居中而立,一旁坐着位一品大妆的中年妇人,下头,长史司的属官们分列两边。祝寰泽猜那妇人该是新封的提毓夫人,便彼此见了礼。

太监呈上一封信。祝寰泽看了一眼,尚未开封,道:“这是?”

“翊坤宫秘送信笺。”

祝寰泽心内讶异,尘埃刚落,翊坤宫这是想做什么?祝斗南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这……这……信里写了什么?”

祝斗南正色道:“叔公为证,斗南未敢拆封。”

祝寰泽点头不止:“不错。宫内宫外私相通信,有违礼法宫规,不拆,是对的。”

“此事,还请叔公处置。”

祝寰泽年老世故,做了几十年宗正,八面玲珑,向来不会贸然得罪人,推脱道:“这宫闱之内的事,不在本王职权之内,这……”

“斗南是自请责罚。”祝斗南说罢,拔下玉簪,摘掉发冠,郑重跪下。

这一下祝寰泽更慌了:“快快起来,你谨守礼度,何过之有?”

“是他不好。”提毓夫人站起身,“今天的这场风波,虽说是捕风捉影,可是,根深不怕风摇动,树正无愁月影斜。说到底,还是他平素招摇、轻浮所致,该罚,该重罚。”

祝寰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斗南能够反躬自省,实在难得。既然如此,容本王想想,不急在一时。”

“还有这封信。”祝斗南仿佛连碰也不想碰,示意太监送上,“还请叔公代为转交陛下。”

———————————————————————————————————

承平帝将一封一封的奏折丢在案上:“你也请战,他也请战,战、战、战、一场战要烧掉国库多少储备,烧掉黎民多少血汗?贪伐胜之名,夺民之用,废民之利,一群沽名钓誉的乱臣!”

王弼看过一眼,最上是一封是联名奏折,九原公方剸犀、荆门公严崇和右督军越卧云,说道:“好在,凤翔公并没有蹚这趟浑水。”

承平帝冷笑一声:“越毂?最老奸巨猾的,莫过于他。这三十年来,装作一副足不出户、不问世事的模样,哪一天忘了争权夺势,哪一天不想着兴风作浪?你看看九边重镇,多少掌兵的是姓越的!他不蹚这趟浑水?他若联名,岂不犯了三公逼宫的恶名?越卧云是他长子,与他亲自出面又有什么差别?”

“皇上请息怒,人云亦云、吠形吠声,也是常情。”王弼略作停顿,转而问道,“关于贵妃娘娘,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

承平帝稍作平复:“这次的事,钟离王处理得十分得当,朕心甚慰。那封信朕已看过,倒也没什么不妥,不过是为花灯之事道歉。只是这宫内宫外私自传信,到底犯禁。这个女子,表面柔顺,其实倔强,这一点,倒像她姑姑,只是,在深明大义上,相差甚远。俸也罚了,用度也减了,仍不能小惩大诫,实难……”

承平帝一边和王弼说话,一边随手翻着内阁对所呈奏折的票拟,翻到一页,手停了下来,凝目片刻,面色转缓:“你看看。”

“‘司天监奏,近日天狗星现,吉少逆多,有血光,忌刀兵’,审时度势、顺天应人,实不宜用兵。”

王弼明白了。如今主战势强,主和一派便拿出了这用天象预警的老伎俩。内阁首辅温蔼年事已高,掌实权的其实是次辅吴伯埙。票拟的主张,大半也就是吴伯埙的主张。

承平帝叹了口气:“身单力薄,难敌天下汹汹,但至少让朕知道,还有几个忠直孤臣。”复叹一口气,又道,“吴贵妃年岁尚轻,一介妇人,罢了。”

———————————————————————————————————

祝寰泽在厅中坐等,一杯茶,拿起放下,放下又拿,今日总觉得周身不自在。

里头脚步声响,祝斗南边走边笑着拱手:“今晨喜鹊上枝,喳喳不停,我道是有喜事,果然老老叔公便大驾光临了。”

“唉!你年纪轻轻,怎么也学他们,信起这些来?”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