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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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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大小姐最近心情好,金银像流水一样赏下人,丝毫不手软的。路氏亲自招了女儿来问。

路氏笑眯眯的捧了茶道:“阿辞啊,最近是碰上甚么好事儿了么?说与娘听听?”

任丰年也笑眯眯道:“有好事儿啊,娘你给我的几个铺子现下收益多多,我怎么能不开心?”

路氏旁的地方都纵着她,偏偏管家管钱上头要求很严格,任丰年苦恼不已之下求助某人。一力降十会么,殿下认为能用金银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

任丰年奉上账册,给路氏细细翻看一番。倒还真是每日都有许多进项,倒是比从前还要好上不少。路氏又笑眯眯的问了她一些事项,任丰年皆都一一答了。其实她也不大懂这些,不过李琨给她的几页纸上都有详细提炼出来,背书她还是会的,故而倒是没甚么错漏的地方。

从路氏这头出来,任丰年不由愧疚起来。娘亲也是为了她好,自己却背地里做些小动作。不过想想李琨又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他说过会娶她,会护着她的。任丰年也不是傻子,但她还很年轻,她愿意全心全意的信一个人。

任丰年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每日都要与李琨通信,不过多数时候都是她写了两三页纸,李琨只回一页不到,多数都在叮嘱她多着衣裳,多看书,注意休养的事体,又交代她多默记些大家族的谱系人脉,将来用处不小。

半夜里,任丰年睡得恍惚,有人来到近前,轻柔地为她拨去眼上额发。任丰年迷蒙睁开,见到他来轻轻“啊”一声,揉揉眼睛,坐起身,看着那人托腮笑起来。

李琨刮刮她的鼻梁,轻笑道:“怎么又傻笑?”

任丰年拍开他的手,无辜可怜的看着他,装相道:“登徒子怎的私闯民宅?本小姐现下叫出声,你便要给我爹大卸八块。”

李琨眼含笑,凝视她道:“小姐莫慌,我来只为抓一只小兔子精,她化形不到十五年,却惹下这风流债来——”

他没说完,任丰年就扑上前抱住他的腰,软绵绵的脸蹭着他的蜂腰,耍赖道:“不准说了!你不准说!”

李琨捏着她的脸一笑:“小兔子害臊了?嗯?”

任丰年抓起他的手想也不想便咬了一大口,她不敢咬太重,软嫩的舌头蹭在他结实的手背上。李琨的眸色暗了暗,把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道:“兔子姑娘急了,咬人也是软绵绵的。”

任丰年看他还在打趣,不由面上泛起桃红,软软的嗓音硬是拉的生硬:“干嘛啦你,扰人清梦还来调侃于我,你太过分了!”

他被她指责,拉着她的小手亲了亲道:“嗯,对。”

任丰年气急,一把扯出自己的手,扯着他的衣裳道:“你要说,你确实太过分了!你快说啊你!”

他嗯一声,道:“我确实太过分了。”

不管怎样,任丰年很满意,旋即道:“知错就好,以后都不准拿我的生肖调侃我!”

任丰年属兔子,路氏和任豪本觉着属兔的小闺女应当是是温柔软绵的,没想到她脾气恁地烈,十分不好管教,小时候没少同她说,“属兔兔的女孩应当是最乖最听话的”,诸如此类的话语。故而任丰年长大了,也不喜欢旁人拿生肖形容她了。李琨完全是踩到兔子尾巴了,她若有一对粉嫩的长耳朵,估计现下便竖的老高。

作者有话要说:张氏抹泪:大小姐是不是要下毒害我?要以巫蛊之术戕害我?要污蔑我?要诅咒我?要…………我好怕,表哥我真的怕……

任丰年冷漠.jpg:随便说说而已,你还真信,撒币。

☆、第31章第三十一章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李琨却很守君子之道,即便他们彼此心悦,也并没有做到更亲密的地步了。任丰年也是个被悉心调|教的闺秀,未婚的时候做些搂搂抱抱的事情,已经令她十分羞窘了,他尊重她的感受,并不欲多进一步。

两人隔开半张床,说了会儿话。多数都是任丰年在说,也不是甚么重要的话,不过是些童年事体,不论好坏,在黑暗里仿佛都能对心悦之人敞开心扉。

任丰年对他说起自己的母亲:“我娘亲待我很好了,不过她总是让我觉得看不透,有时觉得她很爱我,愿意为我付出很多。有时却觉得,我好像也不过就是,她需要负责的女儿。你大概知道,我娘和碧翠,还有越年的事。”

李琨不语,在黑暗里盯着她秀美的轮廓。

任丰年继续说下去:“其实为了我,她大可不必做那么多的。我即便出嫁了,也没想着要娘家给我如何撑腰,只要他们都过得好,就行了。可是我娘不知为了什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开始以为她是为了我,现在想想,却也不确定起来。”

路氏可以为女儿做的有很多,但她却做了那样的事情,这其中也许有路氏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扭曲心态。

任丰年看着他沉默的轮廓,不由抿了唇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

李琨缓缓道:“你不确定她是什么样的人,怕自己活在虚假里。”

任丰年托腮看他道:“您说的真准啊。”

李琨道:“即便你母亲有私心,她爱你之心也不假。年年,你不能求所有人都全心全意对你。”

任丰年默然,她知道自己心里头一直有些病。她对旁人苛求过高,渴望最完美的家人,得不到便要生气,便要忧愁难过,做出不成熟的事情。就好像她的父亲,他待她可以说很好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有空便要来后院看她和娘亲,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父亲对任想容好,对不相干的妾室好,因为任想容是她总也忘不了的阴影,而那些妾室是对她母亲的伤害。她即便得到许多,仍旧贪心不足。

过了一会儿,任丰年才道:“你说得对,是我要求太高了,我会……学着改变。”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平淡:“我只是希望你在世事不合心时学会坦然受之,不曾盼望你成为那般委曲求全之人。”

任丰年觉得他是在暗示她。他说过会对她很好,但也许他自己所想的最好,非是她认为的最好。毕竟他有那样的地位,天生与平民划开楚河汉界,他以为正常的东西,也许是她所厌恶鄙夷的,所以他想慢慢告诉她,要坦然接受么?

任丰年并没有动摇要与他在一起的心,但却第一次觉得前途渺茫起来。

翌日,听闻有媒婆上门说亲,任丰年不由吓了一跳。她不得不舍下备好的午膳,去了路氏的院子。路氏在见客,定然无法见女儿,青杳便把任丰年安排在侧间,看看书吃吃点心。

然而任丰年实在没有太多精神,待那媒人一走,便拉着裙摆去了路氏那里。

任丰年急急问道:“娘亲,你应她没有?”

路氏拿帕子抹抹嘴,淡道:“急甚么?先坐下。”

待任丰年坐下,路氏才道:“并没有应下,他家虽也算与我们家门当户对,却交往甚少,我如何敢轻易把你许给他们?”

任丰年松了口气,面上终于松下来,笑道:“还是娘最疼我啦,我可不想这么就定人家。”

路氏叹气道:“你若不早些选起来,待你想嫁了,便无人可嫁了,你待如何?实在是小孩心性儿,做不得真。”

任丰年随口道:“反正我不想现在许人,娘你可给我都推了罢。大不了……大不了咱们立女户,我来守灶便是。”

路氏抬眼道:“你真想守灶?”

任丰年见娘亲这般,吓了一跳,只怕路氏为了她又做甚么,赶忙道:“也不是嘛,就是不想嫁人,我也并没有真的打算一辈子留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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