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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翻译官的喊话又再次响起,但回答他们的除了那风吹山林的声音,便是那如同死神点卯的枪声,枪声响处,必有进入盒子炮射程内的鬼子或伪军栽倒在雪地上,红色慢慢变黑的血染在那白雪之上,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
而郝存义由于受到鬼子的前后夹击,已经没有有效的掩体了,最后,他只能把自己靠坐在树干边上,正对着山下的鬼子。
他之所以选择面对山下的鬼子,而不是背后的鬼子,那是因为他是在山坡上设的伏,下面的鬼子必须仰脸能够看到他,他执拗地认为:自己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为什么要比眼前这些日本矮子低老子就是坐着也要比你们这些畜生高
他身上已经被几个子弹打穿了,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但他依然顽强地不肯放下手中的双枪。
山崎木站在一棵松树后面,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在二百多米开外,有一个高大的中国人仍持枪靠在同样的树下,山崎木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丝敬意一丝无奈。
他举起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说了一句日语,那些将枪抵在肩头瞄向那个中国人的日本兵一起扣动了扳击。枪口的硝烟散尽,那个中国人依然未倒,如同一尊永恒的塑像,但却再没有对离他越来越近的敌人扣动扳击
正文第十四章复仇的石子1
山林静寂,过了中午的阳光便打始打斜,雪野里一片蓝汪汪的晶莹。
一队鬼子伪军正从山坡上往下走,踩得雪咯吱作响。他们抬着各自阵亡的士兵,沉默无语。
两个伪军抬着的则是浑身上下已经被血染红了的郝存义,郝存义的一双眼睛还睁着,不知道他临死之时在看什么。
一个伪军的军官走到郝存义的尸体旁,见郝存义死不瞑目的样子有些心虚,尽管面对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依旧不大敢去对视那双已经失去了神彩的眼睛,终于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地把郝存义的眼皮合上,才感觉自己心里稍微有了点安稳。
其实,郝存义在鬼子排枪响起的刹那,他想扭头去看霍小山去找所谓的松籽的方向,尽管他知道是肯定看不到的。
他在被鬼子包围后就知道这孩子已经没事了,他不会傻得再闯入鬼子的射击圈,他希望也相信那孩子以后能成为一名战神,一名杀尽小日本鬼子的战神。
后面的山崎木看到了那个伪军军官的动作,却一摆手止住了自己身边正要上前训斥的一名日本兵。
当山崎木下令打完排子枪,走到靠坐着死在树前的郝存义时,第一个跳出来的念头竟然是,这场追杀终于结束了。
山崎木是敬重郝存义的,因为这个支那人做到了象他这样的帝国武士一样为了自己的理想去死,绝不投降,他是军人中的强者。
他要把这个支那人的尸体带回去解剖一下,要看看这个中国人到底吃了什么,能在这寒冷与饥饿困扰下的山林里在上千士兵的追击下坚持了一个多月。
山崎木的家乡是北海道,这个时候也是一片冰封,他在山林里呆过当然知道在冬天的山林里没有给养意味着什么。
当士兵们打扫完战场,山崎木命令撤退。
结束了这场追击,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同样因为追杀郝存义而累的疲惫不堪的日本士兵们却忽略了一个小小的细节,他们追击时看到的是两行脚印,而他们只打死了一个支那人。
但纵使想起这个细节又如何呢,只要郝存义被杀了,他这面抗日的旗帜倒了,谁还会再去在意那些散兵喽罗其余的人已经无所谓了。
山崎木就这样带着队伍向山下原路返回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想起刚才下山时看到战场最后一眼时的景象:皑皑白雪上绽放着的刺眼的血色死亡之花。
任务已经完成,他不愿意在想这样血腥的场景,他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个场景从脑海中撵走,但并没有生效。
于是,他换了一种方法,他由那白的血红的血想到了樱花。
“每年四月末五月初,咱们的家乡北海道,漫山遍野都是绚烂的缨花,而现在大日本帝国已经占据了北满,以后我要让这里也开满那美丽的缨花,看你在樱花雨中跳舞,让我们的孩子在身边奔跑玩耍。”这是他前些天给自己妻子信中的一段话,他仿佛闻到了那缨花的香气,一惯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
就在这时山崎木却不知道,不知道有一个石子一个与桂元一般大小的石子正向自己的右眼疾速飞驰而来当他笑意未尽的时候,那个石子到了他没有一丝反应便被那石子便惯穿了右眼
山崎木“啊”地大叫一声下意识地伸手去捂自己的眼睛,那剧痛让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打起了滚,他身边的鬼子慌忙去扶自己的指挥官。
由于没有听到枪声,鬼子并没有意识到这是袭击,但见自己的指挥官满脸是血,才意识到有问题,于是鬼子们刷地趴在地上将枪举了起来,寻找偷袭者的位置。
在那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前方五十多米的地方飞速地闪动着。
鬼子的枪响了,但却没有击中目标,那瘦小的人踩在两块木板上做着之字形的滑行动作,灵敏地穿行在树木之间顺着山坡向下方飞逝。
鬼子伪军纷纷追了下去,但很明显是追不上的,子弹噗噗地打到树干上。但鬼子绝不会放弃追击的,因为他们的军事主官生死未卜
正如郝存义生前所推测的那样,追赶他们的鬼子离他们很近。
郝存义为了给霍小山留下摆脱鬼子的时间,又往回走去翻过前面的那座山,下山上山再下山,这时他发现了在山脚已经开始爬山的鬼子,鬼子竟比预想中到的更快了,于是他只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