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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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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马车里,她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若是引来旁人注意,会被说闲话的。

殊不知元祯就是觑准她这一点,愈发肆意妄为,除了那最关键的一步不曾落实,其他该亲的该摸的一样也不错过。

傅瑶被他弄得气喘吁吁,心下倒有些后悔,早知该将皎皎和笃儿带上车的。本来是怕多了两个孩子,车厢里坐不开,才让秋竹小香上了后一辆马车,现下看来却是自掘坟墓。宽大的车厢里就剩她和元祯两人,正给了这狂徒发挥的机会,他若做些什么,傅瑶也不敢大声叫嚷,只能乖乖依从。

出了京城,车队暂时停下落脚,傅瑶觑准机会下车,借口去找昌平说话,不给元祯挽留的机会。

昌平正好也在唤她,原是李昭仪宫中有个好厨子,做得好糕点,提前备了些供路上享用。

傅瑶带着两个孩子过去,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嚼起来。她与李昭仪来往频密,彼此熟的不能再熟,自然也不会在意这点吃食。

因元笃年纪太小,傅瑶不敢怎么让他吃这些东西,恐怕噎着,掰了几口给他,就让秋竹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糖蒸酥酪来。元笃拿小勺慢慢吃着,看着皎皎同昌平在一旁耍弄——两个女孩子虽差了十几岁,却格外要好,吃腻之后,要了一截绒线翻花绳玩。

李昭仪轻轻皱眉:“多大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终日就知道嘻嘻耍闹,全不顾以后是怎么样。”

傅瑶笑道:“谁叫娘娘疼她,二公主才能多肆意几年,等以后出嫁了,不能常常见着,娘娘反会觉得清闲才是受罪。”

话是这么说,可是女孩儿总没有终身不嫁的道理,李昭仪不舍也得舍。如今虽不必远嫁北蕃,可想在朝中寻一个称心的夫婿也不容易,加之有大公主的前车之鉴,这步棋下起来更是顾虑重重。

傅瑶看着也替她发愁。

说话间,就见大公主昌宁款款向这边过来。她一向喜好美衣华服,如今虽在路途中,亦是服饰鲜亮,光艳莫可逼视。一双柳眉细细描画,朱唇樱红,端的是风采照人。

傅瑶看在眼里,倒想起另一桩故事,据说公主搬离陈家之后,陈宏同那外室便无端暴毙身亡,陈氏全族也因过错被成德帝流放,不知是否这位公主殿下背地下的手。

谣言或许是谣言,可是有这样狠心的岳家,对于笃儿一定不是好事,傅瑶只得打起精神应对。

昌宁笑着同她们招呼,“昭仪娘娘,太子妃。”

傅瑶见她这副模样,对于昌平的话又信了几分。从前这位大公主可是跋扈无比,口口声声指责她不配为太子妃的,怎么如今忽然转了性了?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只有在有所求时,才会放低身段委曲求全。

李昭仪看着她手上牵着的女娃儿,嗔道:“你把翘儿也带出来了?你倒是放心得下。”

“若将她留在府中,我才不放心呢。”昌宁娇媚的笑道,将那女孩子轻轻往前一推,“翘儿,快跟你舅母打声招呼。”

她向傅瑶展颜一笑,“太子妃还没见过吧?这是我女儿陈翘。”

傅瑶低头看着那个面生的小女孩,说是面生也谈不上,她跟昌宁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上吊的眼梢,微垂的嘴角,虽然五官秾艳,却难免多了几分刻薄之气。或许是年纪尚小,陈家的温柔敦厚还来不及在她脸上展露出来。

陈翘走上前来,低低的喊了声“舅母”。

傅瑶清楚地在她脸上看到一丝挑衅,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小孩子往往不懂得掩饰喜怒哀乐,她自信不会看错。

虽不清楚何故,她当然不会跟小孩子生气,反而微微俯身,亲切的拉了拉她的小手,问道:“几岁了?”

“过了年算是四岁。”昌宁含着矜持而得体的微笑说道。

其实在年前就已经四岁了,昌宁为了大计考虑,故意往小了说。

来而不往非礼也,昌宁也看着那头的元笃道:“你把小皇孙也带出来了?他还不到一岁罢,你竟放心?”

傅瑶深信她不可能不清楚元笃的年纪——根据昌平的口供,这位大公主常往椒房殿去,指不定连笃儿的生辰八字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是昌宁既然问了出来,傅瑶也只好应道:“笃儿是前年生的,早就满周岁了。”

昌宁捂着嘴,轻轻惊呼了一声,“这么说,翘儿刚好比笃儿大了三岁,真是应了民间的俗语,都说‘女大三、抱金砖’麽。”

这话未免太刻意了,连李昭仪都忍不住扭过头。

第109章见客

尽管心里觉得昌宁粗俗,没人敢说公主的不是,傅瑶只好干笑了两声,不作回应。

昌宁大约也觉得此事急不来,说笑几句后,也不再提。若是一下子把话说死了,再回转过来反而麻烦。

其实她本想直接去向太子提及的,只是这位弟弟气质不比往常——昌宁想起来也是咬牙,元祯自从娶了媳妇后,仿佛事事都由着太子妃主张,她不过在御花园说了那傅瑶一通,元祯从此便不再与她这个姐姐往来,真是狼心狗肺。

昌宁虽然生恨,奈何形势迫人,她看得很清楚,自己一个拖儿带女的寡妇,再找也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与其寄情于天命,还不如及早为女儿安排好后路,她这个丈母娘也能终身有托。于情于理,都是身为皇长孙的元笃最合适。

若非如此,她也不必苦心巴结傅瑶。

李昭仪恐怕气氛闹僵,忙笑道:“公主,我这儿有些宫里带出的栗粉糕,你可要尝一尝?”

昌宁伸出纤纤玉指轻巧的捻了一块,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变戏法般从身后掏出一包东西,向着傅瑶笑语寒暄道:“这是上好的血燕,用来熬粥最补身子的,听说你生笃儿的时候失于调理,我想这个大约挺合适。”

她的东西傅瑶哪里敢要,故推辞道:“不必了,张太医早已为我开好补养身子的良方,不劳公主牵挂。”

昌宁嗔道:“你若不肯收,就是看不起我了。”遂硬将那包燕窝塞到傅瑶手里。

眼看皎皎同昌平打成一团,她本想让陈翘也去凑个热闹,可是昌宁深知女儿的脾性,若勉强起来,恐怕她吵闹不休,反而不美,于是牵了女儿的手,施施然离去。

傅瑶捏着那包燕窝,只觉得像烘山芋一般烧手,深觉无奈。

李昭仪看着那燕窝瞅了半晌,说道:“大公主的东西,倒真是好东西。”

不好的东西,她也不肯拿出来送人。傅瑶将双手往前一递,愁眉道:“我将此物转赠娘娘,好不好?”

李昭仪唬了一跳,连连摆手,“万万不可,大公主送你的东西,我哪里敢收?”

显然她也觉得是个麻烦。

傅瑶垂眸苦思,李昭仪意味深长的看着她道:“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你可得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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