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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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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宫的位子稳稳当当,只消端拱帝还在皇位,就不会动摇半分。

谢珩有十足的底气,当然不会屈意招揽,一切按部就班,徐善对他颇存几分畏惧。

见那位爷阴沉着脸,徐善到底退让,侧身向门缝里道:“启禀皇上,太子求见。”

里面没有动静,不知是端拱帝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会。

徐善心惊胆战,无奈之下,只能歉然看向谢珩。

谢珩没再为难他,跨步上前,拱手朗声道:“父皇,儿臣求见!”

“等着!”端拱帝倒是出声了,带着不悦,却无怒气。

这多少令谢珩松了口气,退后半步,朝杜鸿嘉递个眼色,走至僻处,问他经过。

……

院内,端拱帝脸上确实没有怒气。

院里除了凉亭躺椅,别无坐处,他也不进殿,只负手站着,“欺君罔上是重罪,你可想清楚。”

“民女所言,并无不实。鸾台寺的方丈说此物或许是阿耆旧物,民女对阿耆知之甚少,外祖母对此也不知情,正在翻看些书籍,虽有些头绪,但无实据,不敢胡乱揣测。”伽罗当然不敢在他跟前耍心眼,心里平静如水,面无波澜。

端拱帝不信不疑。

此时此刻,他对长命锁也没有太浓的兴趣,转而道:“前几日,你去过太子别苑?”

伽罗眉心微跳,颔称是。

“去做什么?”

“殿下他……”伽罗迟疑。那晚的事,唯有她和谢珩,端拱帝即便能查到外出之事,也未必知道内情。但以他九五之尊,若没有要紧缘故,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驾临南熏殿,单拎着她独自审问。既然特意点出此事,恐怕他已觉出端倪。

稍稍抬头,看到端拱帝的脸色,冷凝沉肃,如含警告。

她竟然松了口气,缓缓道:“皇上既已知情,无需民女赘述。民女自知身份低微,无才无德,能够留住性命已是天恩浩荡,不敢奢望其他。民女无意冒犯太子殿下,更无意冒犯皇上。事毕之后,自会离去。”

这态度令端拱帝诧异,诧异过后,依旧不信不疑。

对于那个脾气又臭又硬的儿子,他若不想伤了父子感情,确实不能太强硬,而一旦有了顾忌,行事总归掣肘。但对付伽罗,端拱帝没有丝毫顾忌,拿皇帝的威严压过去,叫她知难而退,只是弹指之间的事。

今日特地过来,无非是摸个底细,顺道釜底抽薪。

“如此最好。”端拱帝听得门外再度响起谢珩求见的声音,皱了皱眉,看向伽罗时,眼神却阴森狠厉,“朕原本只杀傅玄、高探微抵命,若你再添乱,朕拿他们两府陪葬。毕竟,朕只有这一个太子,不容任何闪失。”

伽罗原本镇定的脸色倏然变了。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了永安帝那个吐血而亡的太子和暴毙的小皇子。

这个男人的狠厉跟谢珩截然不同。谢珩有底线,而他,恐怕不择手段。

至少,拿两府性命来威胁年弱的女子,就不是君王该做的事。

伽罗来不及愤怒他的恶意和卑劣,咬牙道:“民女绝无此意!”

端拱帝满意,拂袖出门。

院门敞开的一瞬,谢珩当即跨步上前,目光越过端拱帝,看到伽罗犹自站在檐下,背对着他,身影孤单。

他冷着脸行礼,抬头时,对上端拱帝的眼神。

紫宸殿中的事过去还不到一个时辰,父子俩彼此是什么心思,各自心知肚明。

端拱帝抬手,命徐善带着内监们去准备龙辇,只留谢珩在身边。

“紧张至此?”端拱帝若含哂笑,不想在大庭广众下跟儿子闹脾气,淡声道:“朕不会拿她怎样。”不再理会将信将疑的谢珩,上了龙辇,起驾回宫。

家令胆战心惊,杜鸿嘉满面忧色。

谢珩挥手令他们退下,进门见岚姑忧心忡忡的站在角落,也让她出去。

……

门扇阖上,院里只剩伽罗和谢珩两个人。

谢珩抬步,还未走至伽罗身边,伽罗已经转过身来,屈膝行礼,“拜见殿下。”

她的神色迥异于往常,病中脸色苍白,眼神却分明倔强。整个南熏殿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侍女嬷嬷,正殿不知是何时落锁,唯有寻常仆妇居住的侧殿半敞,斑驳冷清,仿佛这样,伽罗才能有资格居住在此。

谢珩一瞬间明白了这伪装用意,怒从心起,袖中折扇突然甩出。

扇内藏有利刃,切金断玉,金戈撞击声里,铜锁落地,撞开门扇。

“南熏殿本就是给你住的,无需伪装。我要你住在这里,父皇也不能阻止!”谢珩跨步上前,隐隐含怒。心中其实明白,杜鸿嘉这样安排是为伽罗着想,本身没半点错处,然而却还是有闷气上涌,让他愤怒,甚至觉得无能——喜欢的人就在跟前,却还是在他的地盘委屈受辱,他位居东宫,看似翻云覆雨,连她都护不住!

伽罗微愕,下意识道:“殿下息怒。”

“不是冲你生气。”

——是冲自己生气。

谢珩硬梆梆的解释完了,又道:“他刚才说了什么?”

“皇上只问我长命锁的事……”

“他知道我喜欢你。”谢珩打断她,“方才趁我不备,专程过来,必是刁难。”

伽罗愣住,原以为端拱帝是以隐秘手段探得,却原来,是谢珩主动坦白。她着实没想到,清楚端拱帝恨意的谢珩,居然会这样快就坦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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