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吐真言（1/2）

另一边，林府已经乱成一团。

快到睡觉的时候了，林母却怎么也找不到秋秋。全府上下找了好半天，这才发现后院的一座矮墙处，墙角堆着几块碎砖，墙头的杂草还有被人拽过的痕迹。

接到消息赶到林府的林如月却比所有人都冷静：“秋秋一定是自己跑出去了。有没有问过附近的街坊邻居有没有见过秋秋？”

下人们说，有人看见在院子外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牵着秋秋往城中走了。

知道秋秋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应该不会有人因为他血脉尊贵之类的而绑架他。秋秋自己偷溜出去应该是为了找娘。

林如月混乱地想着。她的心里其实很害怕很慌乱。但是如果此刻她显露出来，只怕林母会更加自责。

“姐姐！”林风羽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姐姐……皇上叫我现在进宫，说是孩子在他那里……”

屋子里一片死寂。

林母脸色发白，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林如月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秋秋居然会在商承宸那里？

若是被发现秋秋实际上是皇上的血脉，那就代表秋秋再也回不到林如月身边了。

可是秋秋怎么会跑到皇宫里去？难道说，商承宸的人其实一直在等着这一天，为了把秋秋带走？

“我现在就过去！我会把秋秋带回来的！”

林风羽手忙脚乱地穿着靴子，林如月摇摇头，走过去按住他的肩膀。

“风羽，我替你进宫。”

林如月的心脏仿佛是被塞进了寒冬腊月的水缸里，凉得彻彻底底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一天。她原本以为，无论如何商承宸也不会对秋秋出手。毕竟孩子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何况林如月从来没有告诉过商承宸秋秋的父亲究竟是谁，商承宸根本没有理由带走秋秋。

商承宸毕竟是皇上。林如月总是觉得商承宸是她的爱人，却轻易地忘记了一个天子血骨里带着的残忍和独断。

此时夜色已深，御书房里还点着很多蜡烛，照得里边亮堂堂的。

已经是暮春了，商承宸穿着单薄的袍子，领口大大咧咧地敞开着，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正斜倚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奏折在看。

“陛下，林将军来了。”权虹毕恭毕敬地挑开门帘。

听见有人进来了，商承宸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是风羽啊，我有事要问你。”

来者却迟迟没有应声。商承宸诧异地抬起头。

林如月摘下了头上的男式宽檐帽，藏在里面的一头黑发随之落了下来。烛光摇曳，照得她的脸很是清楚。

“如月？怎么是你？”

商承宸又惊又喜地站起来。但是林如月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有什么冰凉尖锐的东西抵在了商承宸胸膛上。

“……如月？”

“臣妾也有话想要问陛下。”林如月轻声说。

一阵风从开着的窗户吹了进来，屋里的蜡烛被吹灭了大半。

“陛下，发生什么事了？”权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没什么事，你们都退下吧。”商承宸的声音还是镇定自若。

他伸手揽住林如月的腰，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柄正抵在他胸膛上的匕首。

林如月的手抖得很厉害。她现在只要一用力，刀刃就会没进商承宸的心脏。

可是商承宸似乎全然不怕，他甚至在笑，他看着林如月，笑得那么温柔，嘴巴一张一合的，分明是在说：“我很高兴。”

“我很高兴，如月。”商承宸说，“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就算我是来杀你的？”林如月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苦笑。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一样，握着匕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如果这样能让我一直见到你，那怎样都无所谓。”商承宸摇摇头，握住林如月冰凉的手，重新把那把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

“抱抱我好不好？”他俯在林如月耳畔，轻声说，“杀我之前或者之后都好。”

“你真是……疯了……”林如月咬着牙，只吐出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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