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电影节(8200字更新!)(1/2)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是一开始我是很排斥演这样的角色的。”
陆严河跟陈梓妍说。
“然后,当我一想到我可以把这个角色演成陈品河,我突然就跟开了天启一样,所有的排斥全都消失了,跟水闸打开了似的,表演的欲望就跟泄洪一样泄了下来。”
陈梓妍:“你竟然能从这个角度找到切入点,只能说明,你是牛的。”
陆严河:“我更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会有一天碰到一个觉得其实写得很好、但是我觉得我演不了的角色。”
“因为你的底色是善的,你没办法共情伪善,而你演戏呢,又是一个在我眼中看来百分之百的体验派,你后面积累的种种技术都是为了体验而准备的,如果你不能够跟你的角色共情,你就没法儿找到一个支点去演好一个角色。”陈梓妍说,“这是你的短板。”
“还真是。”陆严河点头,“我演过很多有缺陷的人,但我基本上是能理解的,我能理解他们的某一阶段、某一时刻的自私、忿怒和无法自控,我甚至可以代入,但是对于这种本质上的自私与自大,以及这种自以为是的春风得意,我再厉害,也只能停留在理性上的理解。”
“挺好的,如果你能够拿下这个角色,你的戏路就更宽了。”陈梓妍说,“我还蛮好奇,你会怎么去演这样一个角色。”
陆严河摇头:“这可真的没有什么好好奇的,我自己都不知道。”
陈梓妍:“一部《定风一号》,一部王重的新片,这两部电影回头肯定是走电影节的路子了。”
“嗯。”陆严河点头,“应该是,以我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两部电影都是典型的艺术片,只适合走电影节的路子。”
“那我希望这两部电影都不要送西图尔电影节了。”陈梓妍笑着说,“这样的话,说不定你还可以再拿一座国际顶级电影节的奖杯。”
陆严河说:“但是,他们两个人的电影,其实都还是更适合西图尔电影节吧。”
“是的。”陈梓妍点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了,如果能够西图尔,肯定还是送西图尔,它的影响力是最大的,你看两个月前的奥斯卡,还有几个的欧洲国家的最高电影奖项,提名最多的、声势最大的都是西图尔的入围电影。”
为什么绿谷说《大红灯笼高高挂》和《热带雨季》都可以冲击明年的奥斯卡,也是因为它们是西图尔电影节呼声最高的影片。
欧美国家对于西图尔电影节的关注度是四大国际电影节中最高的。
对陆严河的个人事业来说,因为刚在西图尔拿了一个最佳男主角,他十年之内想要再拿第二个的可能性极低,接近于零。在西图尔电影节的历史上,也从来没有出现过十年内同一个奖项被同一个人领取的情况。
即使是国际顶级电影节,也一样会在意这些。
现在,陆严河已经跟西图尔深度捆绑了。第一部电影在西图尔电影节,第一座影帝奖杯在西图尔电影节,第一个国际顶级电影节的最高奖,同样在西图尔电影节。可以说,陆严河的整个演艺生涯,到目前为止的阶段,是跟西图尔深度捆绑的。
西图尔在短期内肯定不会再一次次地给他个人大奖了。这不利于它这个电影节的发展,也不利于西图尔去发掘别的电影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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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严河看剧本看腻了,想找点新的东西来做。
他不想自己的生活里只剩下灵河和影视剧。
于是,他去问了问陈思琦,有什么他现在可以做的。
陈思琦一听陆严河竟然主动想要来做点事情,马上说:“我们六月份的国际影评人电影节正在筹备,你要是没事做,你就来帮忙做这个吧。”
陆严河说:“我也没法一直投入到这个工作里,我去做什么回头我去拍戏了,别人不是要给我擦屁股”
“谁说的”陈梓妍说,“本身有一个工作就是你可以一直负责下去的。”
“什么工作”
“选片。”陈梓妍说,“第一届我们就定下来了跳起来国际影评人电影节的主题,是大家坐在一起讨论电影,去年我们挑的片子,兼顾了大众性和艺术性,片子选对了,大家的讨论才会有被传播的可能。今年也是一样的,琳玉为了今年选什么样的片子正发愁呢。”
陆严河一听,有些意动了。
“而且,每一部放映的片子,我们都要写一段主题词,要不这个工作就交给你好了。”陈思琦说。
陆严河:“……这个还是交给琳玉来做更合适吧去年就是琳玉写的,你突然让我来写,琳玉肯定不会开心。”
“你如果见到琳玉现在有多痛苦,你就不会这么想的。”陈思琦说,“她昨天还来跟我抱怨过,为什么今年这个活还是让她一个人来做,我说,因为选片——尤其是给一群著名的影评人选片,对影史不了解的人,还真不知道怎么选。”
陆严河点头。
“怎么让这一群本来就很专业的电影影评人感受到我们这个电影节的专业,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陈思琦叹了口气,“选片就是其中最基础的工作,主题没定好,片子没选好,那我们在形式上做得再好,在真正的电影人眼中,也就是一个暴发户。”
“这一届的电影节有主题吗”陆严河问。
陈思琦摇头,“我们并没有定一个主题。”
“我觉得可以每一届做一个主题。”陆严河说,“这样,无论是选片也好,大家的讨论和映后交流也好,都可以有一个更加明确的东西。”
陈思琦:“一开始我们也想过要做主题式讨论,可是也担心,这样的做法会限制大家真正想要讨论的东西。”
“我们只是定一个主题,而不是限制说只能谈论这些。”陆严河说,“当然,这也意味着你的主题得选好,得选一些对于电影界而言,真正有意义的概念。就像,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处女作,对于电影界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永远在被讨论的概念,当然,对一个电影节来说,以这个为主题,相对平庸了一点,因为这会让讨论变成一种综述,一种回顾。”
陈思琦笑着点头,“你看,你说起来头头是道,你来做这个工作是最合适不过的。”
稍后,琳玉过来了。
她听到陈思琦说陆严河可以来帮忙的时候,琳玉直接说:“别帮忙了,直接让我抽身吧,这项工作真的需要一个人安静地思考很长时间才能够做出来,但我现在不仅要录岳湖台的常规节目,还要邀请各个影评人,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做这件事,思琦,我强烈建议,就从这一届开始,我们每一届的片单和每一部展映电影的介绍词,都专门请一位有影响力的电影人来做。”
陈思琦转头看向陆严河。
“你觉得呢”
陆严河深吸一口气,挠挠头。
“我怎么觉得我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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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陆严河还是把这个活儿给接了下来。
第一届国际影评人电影节举办得算是很成功的。尤其是最后以一本书的形式,记录汇总了各位影评人们在电影节的发言,并在全球各地出版。
比起一般的影评人论坛,这个电影节无疑是把影评人的地位推到了一定的高度。
尤其是这本书的出版,意味着每一个影评人在其中的文章,以及电影节全过程的记录,都以一种具体的形式保留了下来,无论是在书店,还是在图书馆,它都有了更长时间跨度里被电影爱好者读到的可能。
所以,第二届的举办,既顺理成章,也很受期待。
怎么选择第二届的片单
陆严河看了看琳玉之前已经做了的一个单子。
琳玉其实还是在尽量地平衡影史经典和冷门佳作。
陆严河看得出琳玉想要通过这个电影节,去把影史上一些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佳作,重新翻出来,甚至是抱着让它的价值被人看到的野心。
实话实说,如果国际影评人电影节能够做到这一点,也是它独有的一个价值了。
陆严河认为这一点是应该要保留的。
他忽然眼睛一亮。
为什么不向他尊敬的那些电影人们写信,请他们推荐一部他们认为在影史上没有获得相应地位的作品
一是这样一来,陆严河可以有很多选择,去决定今年的片单,二是这份推荐清单,也可以作为本届电影节的一个彩蛋,让一些冷门小众的电影借助这个电影节,被更多人关注到。
于是,陆严河说干就干,专门给自己合作过的、认识的、欣赏的人发了邮件。
他在邮件正文里非常认真地诠释了此举的用意,并且请对方只推荐一部,不能多了,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附上推荐理由。
陆严河甚至给国际四大电影节的艺术总监都发了这样一封邮件。
结果,第一个打来电话的是李治百。
“你这是干嘛呢你直接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专门给我发一封邮件。”李治百吐槽。
陆严河:“这当然还是得正式一点,随便跟你打电话说一下的话,你估计都不会认真想,可能就随便给我一个了。”
李治百:“那你就太小看我了,还随便给你一个,我一个都不会给。”
陆严河笑。
“《活埋》那边怎么样”
“唉,别说了,真他妈难。”李治百叹气,“想过这部电影会很难演,可没想到这么难。”
陆严河倒是不担心李治百演不好。
李治百是非常会演戏的——
这一点,不仅陆严河和颜良知道,罗宇钟也是夸过他的。
拍《仙剑奇侠传》的时候,罗宇钟就说,很少见到一个帅哥演帅哥可以在演得这么松弛、没有形象包袱的同时,帅得很有生活感。
虽然说,这一点对于《活埋》来说没有太多的意义。《活埋》里面,是要惨,要恐惧,惊慌。
但以李治百的表现力,只要他找到了表演的心理支撑,是完全没问题的。
有一说一,《活埋》的表演难度,只是看起来大,因为是从头到尾的独角戏——实际上,从角色难度也好,或者是情绪的复杂度也好,其实都是相对比较容易把握和完成的。
陆严河问:“你跟泽比见过了吗”
“见了一面。”李治百说,“全程都是在谈论你,这家伙感觉成了你的bigfans了。”
“少来了,他就是个生意人。”陆严河笑,“他们找了谁来做导演”
“你不知道吗一个之前拍独立电影的人,叫鲍勃泽维尔,我跟他聊得还行。”李治百说,“我还以为这个导演是你知道的。”
“这部电影是parater主控,我已经要求必须是你来演,不可能导演人选还听我的。”陆严河说,“不然这部电影就不受他们控制了。”
“但是鲍勃跟泽比这两个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啊。”李治百说,“当着我的面,他们两个人都起过冲突了。”
“起什么冲突”
“为了这部电影的剪辑权吧,反正我听起来是这个意思。”李治百解释,“鲍勃想要最终剪辑权,但是泽比不同意,而且甚至都不愿意鲍勃参与到终剪的环节。”
陆严河听了,有些意外,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基本上好莱坞大电影公司的片子,最终剪辑权都不会给导演,除非是一线大导。”陆严河说,“像《活埋》这部电影,虽然投资小,但它的定位是一部类型片,是可以以小搏大的类型片,所以,parater肯定不会让出最终剪辑权的。”
“我倒是没有什么,反正跟我没有关系,只是看到他们这样争执,尤其是鲍勃在背后因为这件事,对泽比大骂了好几次,我就想到了刘曼波,虽然我答应了要拍他第二部戏,帮他找投资,但我也说了,如果他剪辑的版本让我不满意,我会找别人来重新剪辑,做后期,他虽然很理解地答应了,可他背后是不是也很生气”
“肯定是的,这就不用怀疑了。”陆严河直言,“任何一个导演被夺走了终剪权,肯定都是不满的。”
李治百:“那你觉得,我继续拍他的第二部戏,这个决定错了吗有可能我费力不讨好,戏都拍烂了,还因为终剪权的原因,被刘曼波憎恨。”
“这是两码事,从刘曼波这个人来说,他即使不满自己的终剪权被拿走,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如果人还行,他就算不满,也应该知道你给了他多少机会,不至于说因为这么一件事,就只想着恨你。”
“但我还有想要说的,就这种情况没有办法,你手中有资源,你不做制片人,不自己做项目,就单纯做一个演员就算了,但如果你想要掌握一些主动权,那你就别想着做一个不招人恨的人,你肯定会得罪一些人,烂好人只会让别人满意、自己吃亏。”
李治百:“所以你不觉得我这个决定是错的吗”
“我不知道你这个决定最后是对是错,但我认为你做这个决定行为本身是对的,做任何决定都有失败的可能性,你看到了刘曼波的才华,你看到了第二部戏好的地方,你相信它有做成功的潜质,你才会做这个决定,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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