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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七十一 诸局落定(2+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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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土。’n

大元光隐山原名镗刀山,是淮间地势最平缓处隆起的一道尖峰,原本金气冲天,如长刀指空,后来受了元磁变化,金气消解,顿失其锐。n

李曦明到达大元光隐山时,此地已经浑然不像了,遍地山丘毫无棱角,滚滚的煞气如同薄雾般笼罩在地面上,呼吸不止。n

‘失了锐气,却长了高度,此山依旧雄壮,更有名门仙山之感了。’n

他指尖一搭一推,敛了六合之光,心中怦然:n

‘宣土一道,竟然如此!’n

煞气一物从来束缚地脉之中,除非山崩地裂,或是有泉口引出,否则绝不会浮出,当年李氏搬青杜山,便动了地脉,方有煞气冲天。n

可如今的大元光隐山土石瓦解,明明山势雄厚,在煞气流动之中,千疮百孔,处处朔朔而动,细小的银黑之光从地脉之中飞跃而出,腾出金气飞散。n

‘金从煞中出,煞向土中辞。’n

李曦明若有所思:n

‘宣土销声匿迹多年,偶尔有一二传闻,说的是【金刚不摧,雷霆不坏】…雷霆不坏是应当的,金刚不摧是腾发舒解,祛除金气,软硬不吃,遂有不摧。’n

此刻司马元礼已经受命外出探查,只余下他与天炔一路乘风,飘然停在高处的青铜大殿上。n

他等了一阵,默默掩了袖子,天空之中雷声大作,重重的暗色中现出一道青铜台阶,杨锐仪正从阶中下来,一抱拳,道:n

“张道友来得及时!”n

身前的天炔谈起杨氏时不咸不淡,如今面上却有笑,热切地道:n

“多谢大人,大人真是解了我道心头大难事啊!”n

他话语很亲切,可李曦明听了他先前的话语,反而有所察觉,心知天炔并不痛快,热在表面,遂见杨锐仪微微点头,带着一星半点的笑意,道:n

“要麻烦张道友守山了。”n

天炔倒是毫不犹豫,抬眉道:n

“将军放心,攻赵一事,蜀宋合心,天霍已经带着丹隐和端砚守在外头,在下的叔父纯铄真人也守在太虚,手中持着【心韵宝珠】…”n

他的表情自如平淡,体现出金一道统无形的底蕴与傲气,随口道:n

“我金一、上青两道轨一同出手,想要守住大元光隐山,天下还没有哪一处道统敢说能顷刻拿下!”n

金羽宗背靠太元真君,金一与上青相互契合,不显于外,私底下的底蕴不知有多浑厚!天赋高的收入洞天,心性高的外放控摄四方,天炔的自傲空穴来风,毫不夸张。n

杨锐仪笑了笑,并不避讳李曦明,在殿中坐下,道:n

“如此大事,不值得惊动易革前辈,可真是稀奇了,竟然不见天垌前辈——算算日子,即使是转世…也早应紫府了罢。”n

天炔沉默片刻,低声道:n

“师兄他已经陨落多年了。”n

杨锐仪微微一愣,显然是不信的。n

‘他天垌修行土德,天赋绝佳,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横死,更不可能会在金一洞天之中突破,什么陨落多年。’n

两人之间没有太多话好说,天炔单刀直入,神色凝重,低声问道:n

“天顶的金气几时能尽?可须我道相助。”n

杨锐仪神色自若,答道:n

“不劳费神,三日则解。”n

天炔神色多了几分平和,遂不多说了,一拱手,道:n

“多谢大人。”n

于是踏太虚而出,没有多半点话语,只留下杨锐仪心事重重地立在殿间,李曦明看出两人之间聊得不愉快,心中暗暗叹息:n

‘金一道统终究是落霞所辖,与阴司亲近不得…哪怕是杨锐仪自个有了算计,设计天炔入局,迫不得已之下,也没有好脸色…’n

‘三日即解…天炔也是顶着长怀山的压力来的,杨锐仪能够圜转的时间也不多了。’n

“恭喜大人攻克镗刀!”n

杨锐仪正转头来看他,那双眼睛一觑,多了几分讶异道:n

“昭景竟修了转生妙法!”n

李曦明顿时一窒,自己虽然收了【函封性命】,却被杨锐仪一眼看穿,一回礼,笑道:n

“保一肢一体而已,在贵族面前简直贻笑大方!”n

杨氏有阴司背景,论起转世,除了海外蓬莱可以站出来论道一二,整个江南提鞋给杨氏都不配,一出口就是转生妙法,让李曦明汗颜。n

杨锐仪默默摇头,轻声道:n

“我家近水楼台先得月,是有一二术诀,却也知流传世间的术诀不多了,能保一肢一体,极为不易,至于转生再世,非夺天机、行金运者不能为。”n

他显得有些感慨,答道:n

“越国…有能力安然转生,再享五百寿的,我看唯独魏王一人而已。”n

面对他的试探,李曦明避而不答,叹道:n

“若是有大道行者,年年岁岁转生,避天机走劫数,今日又是何等人物。”n

杨锐仪没有什么多余的异样神色,只失笑道:n

“天变前是别想了,而天变后…也难得很…转世一道深受『谪炁』拘束,又无『并鸺』『上巫』现世,哪怕幽冥不插手,转世一次都难如登天,即使成了…也有诸多麻烦,更别提第二次,连证道都不可能了。”n

他的目光扫向李曦明,似乎有些探寻的味道,李曦明读了【分神异体妙法】,对转世之法其实颇有了解,也知道杨锐仪是提醒李周巍,避而答道:n

“是我想当然了!”n

杨锐仪笑了笑,神色郑重起来,道:n

“有劳昭景了…湖上的劫难过去,北边还需要昭景帮衬,我欲以一真人率兵镇压材山,与镗刀、小室呼应,思来想去,非昭景不可!”n

李曦明自然知道事情远未结束,没有放他回去那样好的事,忧虑道:n

“悉听遵命…只是…大人镗刀山一处…还须慎重!”n

李曦明不在望月湖,他自然希望杨锐仪能稳稳守住镗刀山,一旦此地失守,材山便危机重重,湖上更是麻烦!n

杨锐仪微微点头,明白利害所在,笑道:n

“材山已经由过岭峰献珧真人的弟子诚铅真人拿下,曦明不必急切,免得匆匆撞到人家陷阱里,路上小心,无论是已经与他会合还是路上有了情况,一定先向我报信。”n

“贵族两位公子皆龙章凤姿,我已奏明君上,使将军镇守浊杀陵,知事与我看护荒野,必然使湖上安然无恙。”n

他提醒道:n

“贵族的公子深受释修垂涎,不宜在小室、材山、边燕等关卡,荒野有我不说,只要镗刀山与荒野未沦陷,浊杀陵便极为安全,不至于让人一口气害了。”n

‘杨锐仪不守镗刀山?’n

李曦明一时怔住,口中则连连道谢,见杨锐仪一摆手,仿佛知道他有什么话要说,自如地道:n

“镗刀山自有人镇守。”n

李曦明眼看对方似乎并不担忧,反而担心释修玩些出其不意的小把戏,心中已然有数,默默应答,从山间退下去,领命而出,入了太虚,匆忙而去,不久便见紫云翩然而至,汀兰竟然已经赶到此地。n

汀兰在方才的大战中一直不曾受什么伤,状态良好,急切地进了铜殿,拜道:n

“见过大人!”n

大殿之中依旧一片幽深,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光洁无一物的圆桌上多了一卷金色的卷轴,绘着五色水火,金纹青紫底。n

在卷轴一旁,正放着一枚如断剑般的礼器,上纹水火交蛇,质地如金如玉,躺在玉盘上,散发着淡淡的辉光。n

面对汀兰,杨锐仪不复方才的客气,显得随意许多,听着汀兰道:n

“方才西蜀倪氏的翃岩真人已经到了小室,我奉命交割地界,将小室交给西蜀…”n

如今局势所迫,杨锐仪不得不向蜀地退让,将淮间重镇之一的小室让给了庆济方,虽然可惜,却也分摊了压力,安抚了西蜀…毕竟归根到底,金羽是西蜀的人。n

杨锐仪微微颔首,手中的术诀微微颤动,似乎在测算什么,汀兰静静等了一阵,终于忍不住,低声道:n

“山稽已经求援三次…如若坐视不理,恐怕会危及周边!”n

汀兰并非全然为他大宋考虑,自家的文清真人还在山稽斗法,如若出了什么事,可算是断了福地的独苗了。n

杨锐仪遂偏头看向汀兰,道:n

“已经让他们闯出去了,你带上【宣威牙璋】,立刻前往豫馥,宣布君上旨意,交付此器。”n

汀兰微微一愣,先是受命领了,这才答道:n

“交付何人…还请大人示下。”n

杨锐仪道:n

“到了山稽,宣旨便知。”n

……n

暗色昏沉。n

一捧火焰在太虚中如跳跃般绽放开来,天炔真人驾驭灵火,腾身而下,见太虚中站了一道士,高冠白袍,手中掐诀,与世隔绝,仿佛正在冥想,那容貌竟然与当年的张允颇有相似。n

“叔父!”n

远处一片金灿灿的云彩,隐约有雷霆响动,纯铄侧头,目光仍然没有离开那一道金云,神色自若:n

“杨大人如何答复。”n

天炔拱手,答道:n

“三日。”n

这个消息明显让纯铄的神色多了几分释然,低声道:n

“阴司还是高傲,不肯把事情闹得难堪…我与端砚商议着,不会超过三十日,如今…倒是显得我们小气了。”n

“此事解决…天浥也能安心求道。”n

他口中的天浥赫然就是江南人士口中的秋水真人!n

纯铄真人常年在洞天内修道,不涉世俗,更是专心于道法修行,性情更加阔达,而天炔本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只摇起头来,道:n

“我看倒是应当的,如今远不到接触的时日,大元光隐山是道好手段,可就算借口很充分,我们也是要给庆家交代的。”n

他神色微微波动,低头道:n

“李曦明成就的『天下明』,我看过了。”n

纯铄真人立刻转头,神色专注,听着天炔道:n

“果然是汀兰手里那一份!”n

纯铄真人神色莫名,低声道:n

“汀兰?那《君察昭心经》?这又如何?”n

天炔微微点头,踏前一步,同样低声答他:n

“族叔多年在宗内修行,这事情是这样的…魏时崔氏人才,不乏有神通佼佼之人,却差了一味只有皇家才能修行的神通成就圆满,就是这『天下明』,于是魏帝赐下【补阙之失,察昭臣心】的《君察昭心经》…”n

“可《君察昭心经》须帝亲赐、或是皇子之尊修行,方有配位之说,寻常人窃走了这经书,少了位格,是修不成神通的,也同样有诸多弊端。”n

“而崔氏是改过的…崔聂香从李广亨府中取出来【帝敕令凡人觉崇经】,交给了李利,他用这不宣之秘法完善《君察昭心经》,『天下明』虽然可以修行了,配位之厄却伴随始终…”n

纯铄真人眯了眯眼,从袖中取出一金玺来,往空中一抛,往那滚滚的金光上镇去,稳定住了局势,这才转过头来,道:n

“如今这什么李曦明是魏裔,成了也正常。”n

天炔摇头,迟疑道:n

“叔父有所不知,这配位不是帝裔即可的,还要有极高的位格,当年梁太子拓跋骏证太阳闰,就是由少阳魔君点了这一道『天下明』给他,虽然他失败了,但证明即使不是皇子,也要有大人物钦点…”n

“可李曦明不可能是什么皇子,按照天浥的推断,整个李氏也就李周巍与他几个金眸子能和皇子沾边,可以修行此法毫无异样…”n

纯铄真人挑眉,已然明白他的意思,轻声道:n

“你觉得是有人点拨?”n

天炔则道:n

“我疑心…是有人想在明阳劫数之下保住李曦明。”n

纯铄真人沉默了片刻,摇头道:n

“我倒觉得不像——你说李周洛,我还信上几分,李曦明有什么值得保的?虽然我听说他的控火之术极为不错,可又算得上什么呢?”n

天炔叹息一声,道:n

“晚辈是觉得这是个不好的标志…倘若幽冥对李氏提前做这些还人情的举动,就代表明阳的折损比我们想象得严重得多,事发可能极为突然…拖不了多久了。”n

纯铄真人双手合十,答道:n

“不必多虑,大人早有安排…当年张允那小子请求把端砚配到李氏,就是被金令止下的…今日方知大人之用心,我等小修,何知天命?何知大人安排?”n

天炔默然不语,他当年与纯铄真人一个想法,可外出得久了,心思慢慢改变,暗暗摇头:n

‘叔父果然是上青作派…’n

天霍的话语再次在他耳边回响,这孩子明明比他小许多,许多话语却直沁骨髓:n

‘真君固然仙寿无疆,可如若事事都等着他安排,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n

……n

乌云蔽日,暗色昏沉。n

一片幽冥鬼域之中,无数骸骨幽鬼积成山峰,淡淡的金光如同一点微弱的烛火,闪烁在一片鬼域之中。n

常昀真人立在幽暗间,原本天上盘旋着成千上万的鸱鸮鸺鹠、玄鸦恶枭已经尽数落在地面上,四脚朝天,毛发凌乱,呼啸的鬼风也停止了,只有一片寂静。n

漆黑的天空中露出大大小小的破洞,如同被焚烧得满是口子的破袋,射进来一道道天光,庞大的金身如同无数山峰,静静立着在鬼域之外。n

远方的宣土之光直冲天地,秋云如雪,让一众怜愍颇为诡异地低下头,不敢言语。n

原本悬浮在天空中的青铜冥銮早已掉落在地,沉在废墟之中,青铜古灯东倒西歪,台阶上满是凹痕,静静站着一青年和尚,身体正常,手中捧着一铜钵。n

天地间的所有金身一同噤声,不敢发话,等着这青年和尚转过头来,目光阴森可怕,盯着跪在跟前,遍体鳞伤的明相:n

“明相大士…围了你等如此久的…只是青铜幽銮里一鬼怪么。”n

明相伤势看上去很重,语气沉重,答道:n

“大人…杨锐仪现身,毁了我家师弟法躯…又将我重创、逼入绝境,若非常昀真人相救,小人早就没了性命!他见计谋达成,便以鬼怪驾驭幽銮暗暗脱身而去…『谪炁』隐蔽之下,莫说小修,师尊来了也看不穿啊!”n

江头首目光冰冷,他早知莲花寺有小心思,同样图谋不轨,本就是要借杨锐仪的手除人,怎么能轻易说呢?只是心中生怒,却见明相双目流泪,泣道:n

“『谪炁』之下,动辄丢了性命,明相岂能动小心思…若非师尊来之前赐了一宝器,师弟如今早就没了性命,除了尽力御敌,其余之事岂能兼顾的!”n

他抬起头来,诱导道:n

“明相也在他人加害之中,是谁家欲除我释道大元光隐山,还请大人看清楚了!”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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