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弓床弩现世（1/2）

三日后。

城郊一处荒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所有兵士面向外不准回头看。燕破岳军令，任何人偷窥皆军法处置。

最中心处，凌寒、燕破岳、杨潇等人围着一架三弓床弩的样机，五名射手操纵，凌寒在一旁记录。

装填兵填好一支大枪，两边各一名绞盘手开始转动船舵一样的绞盘，手腕粗的弓弦由二十条牛筋交织而成，随着绞盘的转动，弓弦带动弓臂上的偏心轮缓缓被拉开。

“三、二、一、放！”

床弩发动，一根大枪嗖——地一声破空而出。

在距离床弩五百步、八百步、一千步、一千二百步的位置分别设置了一个标靶，五百步的标靶由一扇猪肉披挂三层铠甲及一层盾牌组成，八百步的标靶由一扇猪肉及一层铠甲加盾牌组成，一千步和一千二百步的标靶均由双层木板制成，每个标靶下挖一个壕沟，一名士兵躲在沟内，用红、黄、绿三色旗作为信号。

第一箭射出，只见五百步的标靶“砰——”地一声，盾牌铠甲瞬间炸裂，长枪直接贯穿猪肉，余威不减飞出五百多步才插入地面。

第二箭射出，八百步外的标靶与方才落得相同下场。

“第三箭，放！”

随着长枪破空而出，却未见一千步处的信号旗举起，原来箭头在距离标靶二十多步的位置斜插在了地面，未触及标靶。

“莫非是射程不够，无法射到一千步？”杨潇从刚才的惊讶中回过神来，带着疑惑道。

凌寒颔首沉思片刻，“不，射程肯定没问题，一千步绝对能射到。只是距离太远，大枪及早触地，射手放箭时，应在标尺上再抬高两格。来，再试一次！”

第四箭应声而出，咔嚓——一千步外，一尺厚的双层木板被洞穿，留下一个碗口大的洞。而第五箭在一千二百步外的木板上，只有枪头贯出，一半的枪杆穿在木板之上。

这个结果已经让凌寒很满意了。凌寒望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燕破岳和杨潇，总结道：“经过测试，三弓床弩的最有效射程，是一千二百步到一千五百步之内，再远便无杀伤力了。况且，那么远的距离，目标看都看不清楚，没有必要再使用床弩。”

“已经很厉害了……”燕破岳、杨潇都暗自咂舌。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发动军中所有的工匠，人不够可以再到周边的城中去招揽，连同材料一并进购，日夜赶工，赶在敌军攻城之前，能造出多少是多少。我们要跟他们打一场不对称战争！”床弩首次测试便通过，凌寒心中信心大增，仿佛忘了对方有六万大军，开心的给燕破岳下起命令来。

“何为不对称战争？”杨潇总能抓住凌寒话语中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字眼。

“简单来说就是双方的人数、兵器、情报、后勤补给等根本不在一个水平上，再往简单了说就是大人打小孩这样的战争，就叫不对称战争。”凌寒尽可能用杨潇直接能听懂的话解释着。

“人数上……那还确实是不对称……”燕破岳一句话打破了凌寒的喜悦，是啊，以一敌十，光这人数差距就已经不是装备能弥补的了的。

“嗯？你怕了？”凌寒这个时候依然有心思去调戏一下燕破岳。未想到不等他开口回怼，杨潇却将头一扬。

“城若破，有死而已。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玉可碎而不可毁其白，大丈夫为国身死，名可垂于竹帛也，何惧之有？！”

燕破岳早料到杨潇会有此番豪情，没有开口，只在一边会心一笑，凌寒听这一番豪言壮语，心中也是豪气顿生，但她此刻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燕破岳，这几天我就不伺候你了，我要在军器监守着，步人甲、破甲锤这些东西我还得改进改进，你自己保重吧，多给我搜刮点材料过来啊！”说着便一蹦一跳的跑开了。

这几日，燕破岳一直忙着巡查城防，加固工事，凌寒则是连被褥都抱进了军器监的帐篷，他心里念叨着，“一个女子，没有半点武艺，却为何对兵器这么痴狂……”她测试床弩时两眼放光的样子一直萦绕在燕破岳脑海中，摇摇头，大踏步登上了城楼，昨日夜间，斥候来报，敌军前锋已至五十里外安营扎寨。

天色刚明时，就连站在城楼上的菜鸟凌寒，都感觉到敌军的来势汹汹。

因为震动。脚下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震动。

六万大军，只是个数字。可当六万人马真正出现在你面前，那是什么概念？

是乌云遮日，是滚滚狼烟，是马蹄纷乱。

是一把极宽极锋利的大刀，慢慢挡住你的视线，架到你的脖子上，让你连呼吸都不能够。

城墙上，燕破岳身穿凌寒为他专门打造的明光铠，身旁是同样一身明光铠的杨潇，一架架三弓床弩隔十步一架摆放，一共十五架，一群秘密训练的弩手五人一组站立在床弩两侧，蓄势待发。

燕破岳没有选择坚守城门，蓝伽城太小了，小到根本容不下几万人在城中周旋巷战。残破的城门是半月前被自己攻破的，如何能再承受六万大军的冲击。索性直接拉开架势，依托城墙，硬抗这六万人的部队。

防线一共分为五层。第一层是一千余人的长枪手，原本一丈长的枪被凌寒换成了五米长碗口粗的枪杠，斜插在地上组成第一道防线。第二层一千弓手，用的是凌寒新发明的神臂弓。第三层是一千披甲骑兵，人和马全部身披改进后的扎甲，手持神臂弓，破甲锤。第四层是凌寒的秘密武器，一千步人甲，手持大斧的重甲步兵。第五层就是城墙上的十五架三弓床弩。这便是燕破岳的全部兵力，连日来在凌寒的不懈努力下，让这支本就骁勇的虎狼之师，达到了百分百披甲率。

轰隆隆——

大地在震颤，空气轰鸣，远处卷起了滚滚尘烟。一匹匹高大的战马载着身披锁子甲的骑兵铺天盖地向蓝伽城压来。

凌寒望着城楼下方逐渐逼近的庞大敌阵，望着粗糙坚硬的冲车、投石车、云梯，再看看土黄色的老旧城墙，不禁怀疑——真能守得住吗？

回头她一定要好好研究下钢筋混凝土土，土造的城墙，实在没有安全感。

“阿布，燕将军让你回营房为他取份文书。他说你知道是什么”。有个士兵从城楼里小跑下来。

凌寒点点头，知道这是燕破岳见自己还留在城楼，催促自己赶快滚。她回头，却只见沉肃冷硬的城楼上，一扇扇窗小得像洞，哪里又瞥得见燕破岳和杨潇？

凌寒回到营房，此时五千人马全部出动，只剩下千余预备队和几个厨子和洗衣的粗妇，四处空荡荡的。刚过了一小会儿，她就听到悠长沉闷的战鼓，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几乎响彻蓝伽城。

城墙上，燕破岳眯眼道：“现在敌军帅台据此约一千步，全体床弩就位！”

身随令行，全体弓弩手整齐划一的上箭，张弓，巨弩在绞车的拉力下发出吱吱——的声响。

“目标敌中军帅台，高低加五，预备——放！”燕破岳用凌寒教给大家的瞄准法门，向弓弩手下达了发射命令。

只一瞬间，四十五只大枪嗖——地一声破空，向敌中军呼啸而出，一个眨眼便找上了各自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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