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弓床弩现世（2/2）
“噗嗤……咔嚓……一个个联军将领被呼啸而来的大枪洞穿身体，有些甚至连战马一起贯穿。大枪穿透一人后余威不减，带着巨大威势继续向前，连穿三人后带着尸身一起钉在后面粗大的木架上。这突如其来的大枪，直接让联军的中军一阵大乱，谁也没想到大邺军队有如此可怕的武器，连穿三人还能钉在墙上。
一千步！大邺的巨弩竟然能在一千步外索命！没被射中的敌国士兵见此情景当场吓懵。五国联军的主帅完颜烈见此情形也是大惊不已，自己没有得到任何的线报说大邺有如此强悍的巨弩，千步之外还有如此神威，一阵恐惧感渐渐涌上心头。
身为主帅，戎马半生的完颜烈深知此时坚决不能退缩，一旦后退，泄了士气，这几万大军就如待宰羔羊，一旦燕破岳出城追击，一击即溃。
完颜烈跳下帅台，跃上战马，抽出弯刀下令：“勇士们，为我们的将士复仇，为蓝伽城复仇，进攻！进攻！”
“杀！杀！杀！”
六万大军先惊后怒，全都仰天长吼，这一刻，双方都杀意滔天。
后方的四万联军铁骑压阵，前方两万步兵已经冲近五百步内。
城楼上，燕破岳望着黑压压一片敌军，亦是战意满怀。“神臂弓，五百步，五珠连射，放！床弩瞄准敌军攻城车、重步兵，放！”
冷兵器战场上，目标十分好辨别，攻城器械高大无比，行动缓慢，简直是活靶子。燕破岳要用这巨弩，在攻城车靠近城墙之前就拆散它。
嗖嗖嗖——漫天箭雨如蝗虫般飞向那两万攻城步兵，令人胆寒的一幕出现了，经凌寒改进过的三棱锥型破甲箭头几乎无视联军的锁子甲，箭头直接将人射得贯穿，联军纷纷举起盾牌抵挡，可藤甲编织的盾牌哪能挡住这样的箭雨，队伍最前方的攻城士兵如割麦子一般倒下。
这种从未出现过的战况让后方队伍脚下一滞，一般弓箭都是一百步射程，尚且需要满弓抛射，这尚有三百步之远的距离，竟然被大邺弓箭手破甲穿身，许多士兵不由得放缓了脚步，谁也不敢在这样的箭雨下冒死攻城。
“给我冲，冲上去，短兵相接！”身处中军的完颜烈战场经验丰富，他被这三百步的箭雨再次震慑，深知此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快速抵近，和对方短兵相接，否则不等靠近城墙，这两万步兵恐怕就得如韭菜一般被这恐怖的箭雨收割掉。
士兵刚冲出五十步，第二轮箭雨落下，嗖嗖嗖——又有大片的士兵倒下，而伴随三轮的巨弩冲击后，两台和城墙几乎一样高的登城车已是破败不堪，就算勉强扛到了城墙下，也已经发挥不出多大作用了。
“韩校尉！”燕破岳一声暴喝，叫来不远处正在指挥床弩的领兵校尉。
“在！”
燕破岳指向远处，“本将试试你的箭法！一千步处，那个骑汗血马、身穿黑甲的便是他们统兵主帅！给我射杀他！”
“得令！”
韩校尉领命转身，亲自操控床弩，对准一千步之外的完颜烈，短暂的瞄准后，只听“嗖——”地一声，一杆大枪破空而出，枪头的呼啸声同时被完颜烈的亲兵发现，来不及多想便飞身一跃，将完颜烈扑倒在了马下，堪堪避过这支夺命的长枪。回过神的完颜烈背后一阵冷汗，只有一根大枪，这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若不是亲兵舍命相救，此刻自己已经被钉在身后的帅台上了。他想不到这巨弩不但射得远而且精准无比，能在千步之遥精准索命。想到此顿时怒上心头，刚想上马前冲，却被亲卫们拦住，大家都被这巨弩吓破了胆，死死拦着完颜烈，不让主帅再上前半步。
而城墙一百步处，在多台巨弩的轮番冲击下，登城车轰然破碎。
这就是凌寒所说的“反器材武器”的威力吗？
看到这一幕，燕破岳的嘴角微微上扬，拿起令旗向两边一挥，城下大军得令，齐声回令“变！”
霎时间，全体弓弩手翻身上马，在长枪兵的掩护下由各校尉带领迅速向敌阵两翼开始迂回包抄，如果此时站在城楼上就能看出端倪，无论攻城的联军是前进还是向两翼分散，大邺骑兵均和敌方保持着一百步的距离，这是凌寒在战前交代的“敌退我进，敌进我退，保持安全距离不间断消耗敌有生力量。”之战术。凌寒甚至给这个战术起了个俏皮的名字——风筝战术。
攻城的联军都郁闷了，城墙还没摸到就已经折损了五六千人，现在被大邺骑兵像放风筝一样绕着射，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中军的完颜烈见到虎贲营竟然敢主动出击，也是一阵不解。“我还怕你缩在城里不敢出来，你竟然主动出城……听令，骑兵出击！”
后方压阵的几万铁骑听令后立刻策马冲锋，向着虎贲营的千余骑射手冲杀而去。在冷兵器时代，几万人的骑兵向着自己重来，那震彻天际的轰鸣声足以令心态不好的士兵顿时吓破胆。
见联军骑兵终于动了，城墙上的燕破岳猿臂一挥，继续变阵。
“御！”
大邺士兵在士气的加持下回令声响彻云霄，虎贲营的骑兵以整齐的箭型编队向着联军冲出，宛如一支插入敌阵的钢刀，手持枪杠的重步兵大踏步上前，步人甲紧随其后准备贴身短打。
厮杀声顿起。
肉搏了！凌寒在营中坐了许久，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去伙房扛回来一袋面粉，开始和面。半个时辰后，又将燕破岳私藏的半只羊腿拖出来，做成了羊肉臊子，紧接着开始用自己改造的削面刀开始削面条。她做得有点多，足足够十个人吃。她给自己盛了一碗，吃了几口就放下碗，走到窗前，只听厮杀声、战鼓声、撞击声，比刚开站时至少要激烈十倍！
她脑子里清晰冒出个念头：燕破岳和他的士兵们，正在以一种最原始的暴力方式，不断阵亡着！她坐回桌边，默然继续吃面。
天色全黑，夜色渐浓。
南、北两个城门，都有火光妖异冲天，唯有她头顶的天空，黑得幽深。她很想去燕破岳所在的北门城楼上看一看，想得百爪挠心。可她很清楚，自己去了反而添麻烦。
她多希望，听到有人跑进军营，大声说敌人已经退兵，战斗已经结束，他们赢了！
“活着的人，都给老子出来！”就在这时，有人在外头大声呼喊。凌寒心头一动，莫非真的退兵了？
她满怀期待的推开门走出去，却只见一名大汉，面目狰狞站在院子正中，浑身鲜血淋漓。
几个老厨子和洗衣的粗妇也走了出来，那大汉目光极冷的扫视一周，喝道：“南门就要失了！只要还有一口气，都给老子滚去守城！”
出乎凌寒意料，厨子拎起菜刀、粗妇拖着铁铲，毫不迟疑就跟那大汉走。那大汉见凌寒不动，神色一沉。
凌寒犹豫道：“我要去给燕破岳将军送文书。”
那汉子怒吼道：“少诳我！都这个时候了，还送什么文书！你小子躲在这里作甚？敌军已扬言要屠城，若是城破，谁还能活？快走！”
凌寒便也不废话，回房拿了燕破岳给的寒岳刀，跟在他们身后，朝南门去了。南门啊……她默默回忆，那是地势最偏最狭窄的城门，敌人进攻困难，势必不会动用重兵，所以燕破岳也只放了三百人守南门。
按说不会丢，难道出了什么意外吗？
这个时候，凌寒并不知道，走向南门，她的人生，彻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