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母心（1/2）
夜已经深了，秋秋在他的小房间里沉沉地睡着。
林如月屋里却还亮着蜡烛。初夏的熏风吹得烛影摇曳，纱帘轻飘飘地动着。
那位老宫女急匆匆地走进凤仪宫，行礼道：“皇上，娘娘，太后命人带来密信，叫老奴即刻前往建章宫的偏门，自有宫人接应。”
林如月和商承宸对视了一眼：“知道了。”
林如月飞快地换上老宫女的衣服。因为她个子比老宫女要高，所以需要微微在裙子里曲着腿。
“娘娘，若是太后问您‘凤仪宫的石榴结子了没有？’您便回‘五年前的老树藏了一颗果’就行。”老宫女细细地叮嘱说，“太后对待我们这些下人的脾气总是很差，您多忍耐着些……”
“务必小心。”商承宸轻声说。
林如月点点头，用念力发动手腕上的玉镯。荧光一闪，商承宸眨了一下眼睛，林如月的容貌就变作了老宫女的样子。
“这也……”商承宸瞪大了眼睛看着林如月。
林如月清了清嗓子：“咳咳，老奴先行告退了。”她可是在变幻声线的方面颇有一番研究，旁人很难分辨清楚。
更何况这些年庄皇后已经很久没有召见过这位老宫女了，林如月可是自信得很。
林如月模仿着上了年纪的老人的步调，慢慢地走到了建章宫的偏门。
“是谁来了？”建章宫的女官扬声问。
“是凤仪宫的司香。”林如月颤颤巍巍地说。
“进来吧。”建章宫的偏门打开了一条缝，林如月侧身挤进去。
建章宫里灯火通明的，庄太后满面怒容地坐在堂中，旁边的宫女奴婢皆是屏声静气。
“整整一天了！皇上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连恭亲王都不许来，皇上居然提防我这个母后到了这种地步！”
听庄太后这么说，林如月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庄太后胆大且泼辣，只是自信到有些自负。她光想着自己身为太后，在孝道上，商承宸没有对她不敬的道理。却从未想过，她又何曾给过商承宸哪怕一点身为母亲的关爱呢。
“凤仪宫的司香宫女来了。”一个宫女小声的禀报庄太后。
“当真是五年前的那个宫女？”庄太后似乎也记不清了，她眯着眼睛盯着在堂下行礼的林如月，“这样吧，你说，凤仪宫的石榴树，现在结子没有？”
林如月模仿着那个老宫女唯唯诺诺的神态，恭敬地说：“启禀太后娘娘，凤仪宫里的石榴树……那五年前的老树藏了一颗果……”
“什么？”庄太后尖利地大叫一声，把手里的茶碗重重地摔到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满地，“没用的东西！不是叫你在林皇后的熏香里加了麝香吗？她怎么能有孕？”
“启禀太后娘娘……”林如月赶紧模仿着那个老宫女跪到地上，磕头如捣蒜，“林皇后之前很少宿在凤仪宫，一般都是去皇上的圣宸宫那边……林皇后颇通医术，恐怕也是早有察觉……”
“没用的东西！”庄太后暴跳如雷，昔日里脸上那副伪善的表情荡然无存。
整个建章宫里的奴仆齐刷刷地跪下，齐声喊着：“太后娘娘息怒！”庄太后脸上的怒气这才有所平息。
“林家那个小娃娃，当真是皇上的血脉？”庄太后逼问道。
“这……老身也不知道……”
“哼，皇上早就被林如月那个小妖精迷昏了头，只怕是林如月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庄太后咬牙切齿地说，“恐怕林家那个小孩，指不定是林如月和哪儿的乡野匹夫生下的野种！哼！”
林如月心底气得要命，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地往庄太后脸上甩几个耳光。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在心底反复地告诫自己。然后吞吞吐吐地开口说：“太后娘娘，老奴今日里倒是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快点说！”庄太后不耐烦地说。
“皇上找过了御医坊，似乎是要和小皇子滴血认亲。”林如月小心翼翼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的？”庄太后眼睛一转，扬声问。
“回、回禀太后娘娘，林皇后从宫外带来一个小随侍，安插在凤仪宫的宫女里。老奴正是听那小随侍说的！”林如月诚惶诚恐地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原是这样……”庄太后这才相信。她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在林如月身上，“那你去找到御医坊的太医，就说是太后的旨意。无论如何，都不能说那孩子是皇上的血脉！”
“太后娘娘……这……”
“有什么好说的？叫你去你就去就是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建章宫不准出入，存心让哀家难堪吗？”庄太后再次暴跳如雷，指着林如月的鼻子怒道。
“太后娘娘息怒啊！”林如月装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老奴是凤仪宫中的人，就算到了御医坊和太医说是太后的旨意，恐怕太医也不能相信啊！滴血认亲可是大事……”
建章宫左右的宫人也忙着对庄太后说，御医坊里并没有自己人，此时恐怕很难实施。
庄太后似乎是压根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她略微想了一想，便大声叫宫人拿她的笔墨还有印章来。
“这是懿旨，拿好了！你听着，林皇后五年前冲撞皇上被赶出京城，这五年里又不见踪影，这样的人生下的皇子定然不能继承大统！你不必有什么顾忌，把懿旨还有银两快快送去御医坊！中间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夫君还有儿子就别想在京城里继续待下去了！”
庄太后身边的宫人把懿旨捧到林如月手里。林如月赶忙装出一副战战兢兢腿都站不稳的样子，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庄太后果然中计了。
林如月在心底窃喜。以庄太后急功近利的性格，一听说商承宸要滴血认亲，定然会急得方寸大乱，无论如何都要想个办法横插一脚。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顺利。庄太后竟然会急到直接写了懿旨还盖了太后的印章。
这样也好。这样就更不用担心找不到庄太后的把柄了。
林如月收好庄太后的懿旨，行完礼后毕恭毕敬地离开了建章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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