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母心（2/2）

她回到凤仪宫，商承宸正一脸焦急地在堂中等着。

“母后有没有难为你？有没有受伤？”商承宸着急地问。

林如月转动手腕上的玉镯，变回自己原来的相貌，把懿旨放到商承宸手里：“喏，自己看。我去换衣服了。”

林如月换回自己的寝衣，散开一头长发，悠悠地打了个呵欠。

她的易容术可是百试百灵，唯独没有瞒过商承宸的眼睛。

这件事林如月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大概商承宸有什么能在人海里一眼就认出她来的秘诀吧。

商承宸把那张懿旨收起来，英朗的脸上说不上是怒气还是在沉思。

“承宸？”林如月走过去。

商承宸伸手把林如月揽进怀里，脑袋埋进林如月软绵绵的胸前。

“怎么了？”林如月轻轻地揉了揉商承宸的脑袋，“我也没想到，庄太后她……”

“我还是在十多岁的时候，才从宫人那里知道，母后不是我亲生的娘亲。”商承宸低声说，“我亲生的娘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没了……我小时候有段时间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母后会那么疼爱皇弟，却一点也不喜欢我。每次我和皇弟去找她请安的时候，她都会把皇弟抱到怀里嘘寒问暖，却一次都没有抱过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我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林如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商承宸的背。

“可是后来，我倒也明白了她的心情。”商承宸抬起头，苦笑一声，“看到秋秋，我就会想着，一定要把朝堂打扫干净，把国家治理好，再交到他的手里。我想把全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秋秋，母后大概也是想把全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给皇弟。母后想让她的儿子做皇帝，我也想要让我的儿子做皇帝。大概天下父母心都是这样的……”

“想让自己的儿子做皇帝……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林如月点了点商承宸的额头，“我之前还想着，要是我回到宫里，发现已经有别的女子给你生下了皇子，那样的话，我和秋秋该怎么办？”

“不会有……”

“我当然知道不会了。”林如月笑着说，“可是现在我也想好了，要是真那样，我一定会抱着秋秋找上门来！我的秋秋才是嫡长子，我也是皇后呢！怎么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商承宸也笑了：“是啊，所以说，我倒是也能理解母后的心情……”

“不早了，赶紧睡觉吧。”林如月推了推商承宸的肩膀，低声说，“你……今晚还睡在凤仪宫吗？”

商承宸把他的脸贴到林如月脸上，黏黏糊糊地说：“不然我还能去哪？皇后娘娘不收留我？”

“不收留你的话，你就到秋秋那屋里打地铺去。”林如月也跟着笑了，“好了好了，快起来，我给你更衣。”

商承宸站起身来。他比林如月要高一头，肩膀又结实又宽阔。这些年他连日操劳，倒也没疏于锻炼。

林如月伸手解开商承宸的腰带，褪下他身上的繁重的缎子玄色龙纹袍。坏心思起来，还不忘伸手在商承宸结实的胸膛上摸了两把。

“别闹。”商承宸伸手捉住林如月的手，声音哑着，呼吸声也粗了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林如月赶紧抽出手来，伸手给商承宸披上寝衣。

“我吹灭蜡烛了。”林如月习惯了事事亲为，被人随时随地侍奉着反而有些不习惯，便叫凤仪宫里贴身的散役早早休息去了。

“嗯。”商承宸乖乖地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林如月，样子居然还有点可爱。

“说起来……”林如月看到桌上她正在研究的药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承宸，你这两天身上的毒好像没怎么发作呢。”

“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商承宸伸手把林如月揽进怀里，“大概是因为你回来了吧。”

“是嘛？那皇上可得好好谢谢我。”

“嗯……皇后娘娘想要什么奖励？”

商承宸的呼吸逐渐浊重起来，他低下头小心地吻了吻林如月的唇角。

林如月由着他亲了亲自己，却不许他再做些什么了：“折腾了这一晚上，你再不睡，当心再错过明天早上的早朝！那样我可不轻饶了你！”

商承宸悻悻地躺回去，嘴上倒还是不忘油嘴滑舌的：“大梁有这样的贤明皇后，实乃幸事。”

林如月闭着眼睛，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等明天晚上，皇后娘娘再跟我……”

林如月无奈地睁开眼睛，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商承宸的额头：“好好好，都依你。快点睡吧，我的好皇上！”

害怕商承宸继续缠着自己不罢休，林如月又在商承宸嘴唇上啄了两口，商承宸这才满意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听着商承宸沉稳的呼吸声，躺在他怀里的林如月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脑海里又想起来，两个人十余岁时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时的商承宸还没有现在这么高壮，眼睛倒是像现在这般真挚又热烈。

那时的太子殿下拉着她的手，说，林家妹妹，不要害怕，我带你去御花园看蝴蝶。

商承宸只大林如月半岁。男孩子长得慢一些，那时候商承宸比她还要矮一截，气势却很足，能拉开一张成人用的大弓。

自小没有生母，又不被庄太后偏爱。商承宸的童年是孤独又漫长的。

林如月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商承宸的眉眼。这几日毒发的时候少，大概也有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原因，商承宸脸上的倦容也消散了一些，也总是带着笑。

已经没事了。她在心底说。

有我陪着你……我不会让你再孤单地面对那些了。

林如月也安稳地闭上眼睛，沉入了梦乡。

一夜好梦。